我要在這裡唸書。秦子揚想。我要像他們一樣驕傲。
秦子揚是那種有了目標就要做到的人,所以,無論日後的學習生涯多麼的枯燥,多麼乏味,他都能夠咬牙挺過,甚至甘之如飴。三年之後,他順利的考上一中高中部,兩年之後,毫無異議的入讀高三樓。
下了課,高三樓下的草地上,小樹林的小路上都會是嬉笑玩鬧的學生,但是,彷彿冥冥之中的定數一樣,只需一眼,就能望穿穿紅戴紫的人群,認出那個人的身影。遠遠的走了過來,頭髮鬆垮垮的盤了起來,白色的圓領T恤衫,露出天鵝一樣的脖子和一小半的胸口,剛剛蓋過臀部的牛仔短褲和人字拖把一雙修長的長腿暴露無遺,垮著一個沙灘包,低著頭走路。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近,彷彿踩在了心上,聽得到心跳的聲音。秦子揚就這樣站在三樓的陽臺上,定定的看著她一路慢慢的走過來,然後轉身,走進高三樓。一剎那間,子揚彷彿想到了什麼,整個心情灰暗了下來。原來她是老師,這麼年輕的老師。他想。
第三節課是英語課,教英語鄧老師已經五十多歲了,去年剛剛退休,學校見她功底紮實,經驗豐富,教學水平高就把她反聘回來,專職教高三尖子班的英語。鄧老師上課不拘一格,經常引經據典,旁徵博引,加上本人又風趣幽默,所以很收學生歡迎。平時,子揚上她的課都是聽得聚精會神,完全不知時間流逝的。可是,那天,彷彿撞了邪一樣,整節課都心煩氣燥,坐立不安,彷彿有某樣東西,他即將失去一樣,令他焦急不安。
下了課,最後一組的數學作業終於交齊了,他這個課代表拿起成捆的作業,往辦公室走去。數學老師不在,也許還沒有下課,子揚放在了作業,正要轉身走,卻在抬頭的那一下,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蘇眉,低著頭寫寫劃劃著,桌子上放滿了大本小本的書。身後是大大的窗戶,窗戶外面是成片的樹木,微風過時,樹影婆娑,輕輕的搖擺著,剪碎了早上的陽光,只剩下班駁的光影投射在窗臺上和她的身上。她的碎髮被吹的亂亂的,拂在了臉上,也許有點癢,伸手擼了擼碎髮,然後繼續低頭寫字。
那張桌子以前一直就在那裡,沒有人坐過,也沒有人注意過,可是,因為有了這麼一個人,子揚想起了蓬蓽生輝來。
忽然之間,蘇眉抬起了頭來,視線剛好撞上了子揚,那雙漂亮的眼睛,少了上次的劍拔弩張的火氣,多了一絲安靜和恬淡。子揚慌張的移開了,像上次一樣,落荒而逃。
蘇眉嘲諷地笑了笑,繼續低頭默寫她的英語單詞。這樣的眼神,她看到過太多了,多到已經記不起第一次遇到的時候是多少歲了。在以前,她會覺得這是一種享受,畢竟並非人人都能得到這種榮耀的。後來,她跟了季禾,開始對那些眼光逃避,自覺不自覺的收起自己的孔雀羽毛,低調華麗。可惜,落花無意,流水有情,那些眼神仍然不時的追隨左右,久而久之也懶得去理會了。而現在,只覺得是諷刺,男人追你的時候,天天盼著你花枝招展的走過他身邊,得到你後就恨不得你是伊斯蘭婦女,一襲黑袍由頭蒙到腳,所有美麗只為他綻放,好了,到最後不愛你了,於是,你的從前開始成為分手的理由了,無論他當時是如何的享受你豔光四射的美麗,此刻都成為不可饒恕的罪證。說到底,愛的也不過是她的臭皮囊罷了,時間久了,就膩了,厭煩了,即使你再美麗都審美疲勞了。今天這樣痴痴的看著你的人,明天就可能對你視若無睹了。
“阿眉明年畢業了吧。”
蘇眉抬頭看著自己當年的班主任,微笑地點著頭答應:“老師有什麼好工作介紹?”
鄧老師聽了豪爽的哈哈大笑起來:“我能有什麼好介紹啊,我就一個教書匠而已,還是託你舅舅多找點門路吧。怎麼樣?打算回家嗎?”
蘇眉搖搖頭:“不了,出了去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