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黨生看了一眼蘇望。知道這位縣長只是在耐著性子聽自己繞到正題去,他可不認為蘇望能有多少耐性來聽自己“黨紀黨風教育課”。
於是話題一轉。“蘇縣長。孫記跟任記的關係你應該有所耳聞,我擔心,孫記作為渠江縣的定海神針,萬一因為任記的牽連離開渠江,會對渠江現在的工作帶來不可估量的影響。”
蘇望點點頭道:“戴記,你的顧慮非常對,我也一直在擔心這件事。現在紡織廠、造船廠改革的事情剛剛有了初步進展,是萬萬耽誤不起。而我現在在縣政府,既要抓這兩個廠的改革問題。又要準備渠江縣今明年經濟規劃佈局的問題,實在是忙不過來,希望有一位熟悉渠江縣情況、經驗豐富的老同志接替孫記,作為我們渠江縣的班長,指導我的工作,為渠江縣政府的經濟建設工作保駕護航。”
聽到蘇望亮明瞭他的意思,戴黨生微微點了點頭,覺得這位年輕有為的蘇縣長其實沒有那麼氣盛,而是非常有自知自明和知道進退。
“蘇縣長,你的擔心和希望也是渠江縣數萬黨員幹部們的心聲呀。”戴黨生接了一句,然後轉向蘇望介紹今天他點了幾款新菜式。這個農家樂飯莊的女老闆還是很花了一些心思的,居然又推出幾款很有特色的新菜餚。不過聽完戴黨生的介紹,蘇望覺得很納悶,怎麼這些菜繞來繞去都是些壯陽補腎的食補呢?
看著戴黨生有些花白的頭髮,那滿是皺紋的臉有點發黑,難道這些食補菜都是那位女老闆為他準備的?蘇望心裡不由泛起一陣很是惡作劇的想法。
在討論了半個小時的補腎補氣等養生問題之後,戴黨生突然話題又一轉道:“蘇縣長,自從你主抓政府工作以來,渠江縣的經濟建設一改以前渾沌、漫無目的的現狀,走了一條有序有效的路子,而且也取得了不小的成果。對於你的工作能力,包括我在內,渠江縣的黨員幹部們是稱讚有加,由衷地佩服。”
“戴記,我只是盡力把本職工作做好而已。”
“蘇縣長,不知道你目前有什麼困難沒有,儘管提出來。雖然我老戴能力有限,但是我畢竟在渠江工作多年,人頭都熟,有什麼事情我是可以幫忙牽牽線,從中溝通斡旋一下。”
“那感情好,有戴記幫忙出頭,我是求之不得。”蘇望知道,這是戴黨生讓自己提條件。他沉吟一會,斟酌詞句說道:“戴記,現在我感覺目前工作最大的問題還是財政和社會治安這塊。首先縣財政局,老同志偏多,思想保守固化,是無法跟現如今變化多端和快節奏的經濟建設,這一點我是頭痛不已。還有這社會治安問題,現在是改革的陣痛期,我們在盡一切能力保證職工和人民群眾的利益,但是改革多多少少會牽涉到某些人的利益,使得他們會別有用心地煽動群眾,製造不穩定因素,這一點戴記應該也看得很清楚。而現在縣公安局的配置問題還是大有問題,應該加強領導。”
戴黨生心裡在快速地盤算著蘇望的條件。財政局是要害部門,這是常識。可是一個縣長連縣財政局都說話不算數,沒有心腹之人在裡面坐鎮,別人不僅會笑話蘇望,更會說其他縣委領導別有用心。現在縣財政局實力分成三股,最大一股抓在孫吉盛手裡,還有一股是傅剛留下的,現在算是暫時投靠了蘇望。但是這股力量畢竟不是蘇望一手帶出來的,所以能信任多少還值得斟酌。
一朝天子一朝臣,既然孫吉盛、傅剛都離開了渠江,那麼他們留在縣財政局的人當然要挪位子出來,這樣算下來縣財政局會有兩到三個坑,完全可以讓給蘇望一到兩個。只是不知道他要的是正局還是常務副局的坑?
縣公安局現在名義被縣政法委記包大同掌控著,但是孫吉盛、戴黨生都有人在裡面,蘇望想插一腳進去倒是無可厚非,可以把孫吉盛那邊空出來的坑遞補一下再讓給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