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下去,抬下去,到海邊抵近射擊——”島津重秀揮舞著戰刀,兩眼都充血似的通紅。
名輕足大將立刻領命跑去。
鹿兒島城建成以來,元祿六年時候就被一場大火燒的差不多幹淨,二次重建時,島津家吸收前車之鑑的教訓,城內雖然免不了還有諸多的木質結構建築,但一部分卻也換做了土石結構。
防禦力上比之前身高出了不少,更有了一些絕對安全的地方。現在島津重秀和島津齊宣等一批薩摩藩要人就全都集中在一處石質堡壘中,那是絕對的安全。在高爆火藥沒有發明出來之前,這地方不可能在戰爭中被大炮擊毀。
島津齊宣面色陰沉的坐在一旁,不理不會。反正戰爭由島津重秀指揮,在戰事期間他這個藩主的許可權小的都不比一名總大將高出多少。而樺山久言、秩父季保等人更是被直接剝奪了家老的軍事權利。這就是薩摩藩一直以來的現狀。
日本人確實是深得‘服從’二字的精髓,輕足大將的屠刀威脅下,輕足們雖然各個都戰戰兢兢的,卻也只能擔驚受怕的冒著頭頂時刻都會落下的炮彈把一門門沉重的大筒搬下城頭。
額頭上扎著一條白帶,輕足大將嚴聲厲喝,不停地催促大筒輕足快速向前。
而此刻的紅巾軍水師戰船上,一爐爐煤火已經升起,或是七八枚,或是五六個,一百多滾滾渾渾的鐵彈被放進了那些升起火的火爐中。
烈火烤燒著鐵彈,下面鼓風用力的吹著,火頭亂竄,鐵彈在迅速升溫中。這是梁綱當初從葡萄牙人那裡淘來的炙熱彈的法子,對付起日本這樣木質建築連片扎堆的國家,炙熱彈最合適。
雖然發射時要墊上一層隔熱板,填裝和清理炮膛時都有些麻煩,但是效果好就行了。反正薩摩人又打不到海上,張斌青有的是時間浪費。
炙熱彈的發射對於鹿兒島城本身而言,以及它下面的城下町來說都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通紅炙熱的鐵彈對於木質結構建築來說有著極佳的引燃效果,只是兩輪擊射後,城下町就已經燒起了大火。
當第一輪炮製的一百多枚炙熱彈全部發射之後,連鹿兒島城裡面都已經升騰起了火柱。
“快,快快向前——”授命帶著大筒到海邊還擊的輕足大將歇斯底里的吼叫著。如果說之前的戰鬥,他只是在為薩摩藩而戰,那麼現在事後他就要在為自己而戰了。
作為駐守鹿兒島本城的輕足大將,職管著城頭的所有大筒,他的地位在薩摩已經不低了。繁華的城下町裡自然有他的家產,他的一家人都住在其中。
可就是剛才,他就親眼看到,看到自家所在的那一片區域在紅巾軍的炮擊下全化作了一片火海。輕足大將的心都要碎了。
兩眼血紅,如果現在有一個紅巾軍水兵站在他面前,他會張開嘴狠狠地把水兵咬碎吃盡的。
轟鳴的炮擊聲遮掩不住平民悲慘絕望的哭叫,那聲音順著風傳進了島津重秀的耳朵,傳進了島津齊宣的耳朵,也傳進了所有薩摩家老和薩摩兵的耳朵……
信奉武士道精神的薩摩武士們心底裡燃燒著熊熊的烈火,可是更多的輕足們卻打靈魂深處露出了無法遮掩的恐怖與懼意。
大炮完全不是血肉人力所能夠抗衡的,就算是他們再勇敢,戰刀再鋒利,站不到對方面前又有什麼用?只能捱打捱揍不能還擊,這樣的心靈打擊不是輕足這般的業餘士兵所能承受的。
更別說與這等打擊伴隨的還有城下町平民那悽慘絕望的哭喊,隨著大筒輕足和那位英勇的輕足大將在一片霰彈中喪命黃泉,薩摩藩,上至島津重秀,下至普通一足輕,每個人的心底都升起了無盡的絕望。
他們看不到勝利的一絲希望了。
“打,給我狠狠的打——”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