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亮的東西了,可見你進了書房都去做些什麼?書房懸弓本是不妥,怕是你被逼著讀書卻心有不甘,一進書房便是假惺惺的以讀書為由去擦拭弓箭了。”
乾清見自己這種事都被拆穿,還是易廂泉揭的底,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頓時火氣湧上,剛要開口卻硬生生再被廂泉打斷,絲毫不給自己反駁之機。
“你那書房裡架上灰塵並不均勻,顯然是有下人打掃,然而愛書之人天天閱讀必定是一塵不染的,可見你是一本都沒看!你那書房裡懸掛的《墨竹圖》,竟然是文與可真跡。他去年正月歿了,傳世畫作一寸難求,真跡居然在你夏乾清的書房落灰。如此糟蹋東西,掛在當鋪都比你這裡強上百倍。愛竹子又怎樣?附庸風雅,索性在家裡種上,在衣襟繡上,也好過——”
廂泉談及此,猛然想起了什麼,速速在身上翻了起來,卻什麼也沒翻到。他眉頭皺了起來,似在思索,而在旁的乾清已瀕臨崩潰邊緣。
“你給我閉嘴,本少爺不想看見你——”乾清怒火沖天猛推廂泉出去,迅速關上了門。
廂泉翻個白眼,拂袖而去。
那一句“本少爺不想看見你”在夏宅的院子裡迴響,乾清不知,他竟一語成讖。
廂泉走到乾清的書房,冷哼一聲,將牆上的柘木弓取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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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乾清是被下人推醒的,他猛地跳起來,發現暗紅緞子的床帷外一片光亮,真的日上三竿了。他慌忙洗面茶水漱了口,自己睡得再沉,他也清楚今天晚上會發生大事。
今日戌時,青衣奇盜定會到來。
乾清準備好了,便去找廂泉。然而,廂泉的房間空無一人。
“易公子呢?”
答話的僕人名叫夏至,年長,在夏家的眾多下人之中算是分外有地位的。夏乾清自幼得他管教,乾清幹了壞事,總的讓夏至來擦屁股。
“易公子幾個時辰前就出門了,他起的早,我派小滿偷偷跟去了。”
乾清捧著青瓷茶具飲了洞庭碧螺春,一聞得清香頓覺神清氣爽 :“昨天讓你們守夜,有何異常?”
“昨夜無事,我們按照易公子吩咐,在門外守著,每次輪一人休息。我看到易公子的房間窗戶全部開啟,開了一整夜。昨夜不熱,他開窗戶幹什麼?”
乾清沒有回答,只是盯著手中質地細膩的淡綠色青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夏至又答:“今日很早,易公子就早早起了,洗漱完畢就在房裡坐著,閉著眼,一動不動,整整一個時辰,竟像尊木人兒一般!穀雨那群丫頭喜歡易公子,一齊嘻嘻哈哈的,叫他去用早膳。易公子倒是不客氣,吃了不少,但是……餐具皆是銀器。又用酒葫蘆裝了一大壺茶水,就匆忙離開了。”
“離開後去了哪裡?”
“客棧。小滿一路偷偷跟去,誰知……讓易公子發現了。”
乾清無奈的看了一眼夏至道:“真沒用!”
夏至嘆道:“易公子讓小滿去尋一根一人高的竹竿,再把昨夜巡街的燈籠給他。小滿便傻乎乎的跑了。”
乾清蹙眉:“那燈籠,我順手放在客棧櫃檯了,真是騎驢找驢。”
夏至聞言,似有難言之隱,良久才開口。
“小滿折回去,易公子卻消失了,”夏至擦了額間的汗,“哪都找不到。”
乾清“呵呵”一笑,易廂泉這人,玩失蹤,那是天下第一好手。
他起身欲離開,卻被夏至攔住。
“易公子不會出事吧?少爺,聽夏至一言。此事非同小可。”
乾清冷笑一聲,他能出什麼事?待乾清出了夏宅,這才尋思,夏至擔憂很有道理。
從青衣奇盜的角度而言,偷走犀骨,最大的困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