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依舊和上次一樣?”姬容笑笑,倒並不在意。
姬輝白沒有說話——又豈止是和上次一樣?分明是更加的——
……兇險。
不用姬輝白再說什麼,光看姬輝白的模樣,姬容便知道結果了。
搖搖頭,姬容為姬輝白空了的酒杯滿上酒:“若是今日換我告訴皇弟,皇弟近日大凶,皇弟又會如何?”
短暫的沉默過後,姬輝白低聲道:“臣弟不會如何。”
姬容沒有再說話。
兩人都明白,這個所謂的‘大凶’實在空泛得緊,最多也就是讓他近段日子多注意身邊,可是,如姬容姬輝白這等身份的人,又有什麼時候是不注意身邊的?真要如臨大敵的準備,只怕反而自亂陣腳,得不償失。
半晌,還是姬輝白再次開口:“是臣弟太過……”
太過什麼?關心,緊張,還是……
“……執著。”姬輝白輕聲道。
姬容只是淡笑:“皇弟的情,為兄承了。”
姬輝白點了點頭。
此刻,擺了滿桌的小菜不見有人動一下,但壺中的酒,卻已是去了大半。
注意到這一點,姬容不由按了按姬輝白持著杯的手:
“皇弟喝的有些多了。”
似乎剛剛發覺,姬輝白放下手中的杯子,略帶歉意的說:“臣弟失態了。臣弟只是……有些不安心。”
略一挑眉,姬容對姬輝白這種態度多少有些不解——在他的印象中,姬輝白從來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但這次卻如此反覆,是因為此次問神後的結果委實太過不好,還是因為……
……因為這不好的預言是針對他的?
意識到自己究竟在想什麼,姬容倏然一驚。
姬輝白卻已經起身:“臣弟叨擾得有些久了,也該回去了。”
拋開心中怎麼也不應當的念頭,姬容撥出一口氣,同樣站起身:“我送你。”
走出涼亭,迎面便是一陣冷風。
恰巧剛才喝的有些多了,姬輝白腳下微一踉蹌,臉上也有了淡淡的緋紅。
姬容伸手扶住了姬輝白。看著姬輝白的模樣,他微一皺眉,倒有些後悔自己方才不曾早些勸阻:
“夜已深,皇弟不如在這裡歇息一晚?”
靠在姬容身上,姬輝白一時沒有動靜。半晌,一聲低低的答應才自姬輝白喉嚨中冒出來。
不同於平常的清冽,這淺淺的單音像是樹葉落在地上的那一聲輕嘆,又似乎也沾染了酒意,轉而變得纏綿。
只道對方是有些醉了,姬容一時也任由姬輝白伏在自己身上,只在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之後才開口:“皇弟?”
再次低低的應了一聲,姬輝白直起身:“臣弟無事。臣弟只是覺得眼下……有些不真實。”
美好得……不真實了。
或者,就只是這樣?就只是這樣,呆在皇兄身邊,幫他出謀劃策、安邦定國,然後——
……然後,皇兄終究要大婚的。
或者,還終究會喜歡其他人。
怔怔的想到這裡,姬輝白不由一笑,帶點自失,帶點惘然。
“皇弟?”姬容再一次開口。
回過神來,姬輝白搖了搖頭:“不了,臣弟的府邸也並不太遠,一路上就當醒酒了。”
見姬輝白這麼說,姬容也不再堅持,只讓下人送姬輝白出府。
跟著下人向府外走了幾步,姬輝白突然轉身。
身後,姬容還站在原地。
“皇弟?”見姬輝白突然轉回頭,姬容不由喚了一聲。
姬輝白卻是微笑。
他想著,自己的皇兄,縱是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