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個女孩子,計較這種事,倒顯得他小氣。
最終,他還是起身,朝她走過去,準備看看到底什麼情況,在距離不到一米的時候,門砰地開了。
「哎喲媽呀,可算上完了,蹲得我腳都麻了。」
時妄的大嗓門傳來。
電燈泡一進來,時懷見沒有繼續剛才的動作,懸在半空中的手改變方向,和姜禾綠的肩膀擦過,轉而拿起她面前盛有芥末的盤子,狀似若無其事地轉過身。
他折回去時,被時妄看見,問道:「老時你拿人家面前的芥末幹嘛?」
時懷見沒搭話。
「你不是不愛吃芥末的嗎?」
時妄走過去,坐在他們兩人中間,順帶多拉了一把椅子,翹著二郎腿,「咋了,因為這芥末是綠色的,你又想吃了?」
「……」
放下盤子,時懷見淡淡陳述:「你要不回去再方便一遍。」
「咋了?我拉完屎了。」
「你腦子裡的還沒拉完。」
「……」
時妄左看看右看看,明白什麼自己電燈泡的存在,但是這時候再調位置,意圖太明顯,他便沒有動,他一個話癆,夾在兩個人中間,和誰說話都方便。
菜式繁雜,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上來。
姜禾綠慢慢地喝湯,看手機,緩解和這對父子兩相處的尷尬。
這三個人裡,時妄最不覺得尷尬,反而很舒適,還把頭湊到時懷見跟前,「老時,我跟你說件小事。」
以往,他要是說什麼「大事」「天大的秘密」,往往代表雞毛蒜皮。
而「小事」,反而是大事。
時懷見看他神秘兮兮的樣子,問道:「什麼事?」
「我今天上午和姐姐在醫院,看見了她的爸爸。」
時懷見擰眉。
「她爸爸看見我和她走在一起,臉色很差。」時妄又說,「但她什麼話都沒說,讓我趕緊走,我走之後,她就被她爸打了。」
時妄很想模仿姜父打人的動作,然而怕被發現,就什麼都沒做,但是透過寥寥幾句,基本就能判斷出一二。
時懷見知道姜禾綠坐下的時候為什麼會覺得腰疼。
也大概猜出姜父為什麼會打姜禾綠。
姜父寵女兒,這樣的打,可能是頭一回。
「我覺得,老時你以後的道路可能很坎坷。」時妄很大人口吻地嘆了口氣,「雖然是因為我才讓你這麼艱難,但我並不同情,誰讓你十幾歲就生孩子。」
時妄小時候因為調皮被揍的時候,經常把自己沒媽媽這一點掛在嘴邊來引起同情,一開始可能奏效,但次數多了就變成狼來了,說再多都沒用。
他習慣拿這件事開涮方便從中找到一點平衡感,尤其是現在看到時懷見因為這事在女孩子面前變得左右不定,同情的同時,也會感到幸災樂禍。
「你很得意?」時懷見沒有生氣,反而心如止水地反問。
「沒有,但是就是喜歡看老時你為難的樣子。」
「我也喜歡看你好奇的樣子。」
「我好奇什麼?」
「你媽媽回來了。」
「……?」
時懷見薄唇微抿,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不打算繼續說下去。
這就搞得時妄急眼,顧不上說悄悄話了,直接去拉男人的胳膊,「真的假的,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你就當我是騙你的。」
模稜兩可的回答,印證時懷見剛才所說的話,讓時妄始終處於好奇的狀態。
這小子既然對他的事情那麼幸災樂禍,他總不能縱容下去。
時妄不知道老爹到底是報復性的開玩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