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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言至始至終抬著頭看著上首的秦非墨,不曾回頭看他一眼。
當紙上娟秀小字落入眸底,再至落款處兩個簽名,秦非離不由得將眸光投向下手的秦非離,又看了看錦言,眸中明顯掠過驚訝之色,而秦非離早猜出了,那張紙,便是自己簽名的那張,此刻眸色低垂,根本看不清情緒。
秦非墨隨即看向錦言:“你想讓朕頒下旨意,同意你們的和離?”
秦非離握酒杯的手驀的一頓,險些讓手中酒杯滑落,他隨即緩緩抬頭看向錦言,眸中幽暗得讓人心慌。
此話一出,可謂滿堂借驚,連一向在外人前,端莊大氣從不失禮於人前的溫歌吟一下子也驚得沒有回神,更別說其他的人了,頃刻間,眾人原本落在錦言身上的目光皆轉移向秦非離,他此刻雖然唇邊失卻笑意,卻並未動怒,只是微微垂下眸光,看著手中的酒杯。
和離的的事,從古至今,只聽說過晉朝時,有為慶德公主曾作下和離之舉,只因駙馬留戀花樓之地,七夜不歸,這才使得這位公主一怒之下做出此等大膽舉措,但饒是如此,那女子的身份也是公主,即便這舉措太過異於常人,世人在想到這位公主的身份;聯想到皇室的臉面,也能理解其中一二;故而這樣的做法,雖然引發轟動,卻並未讓那位駙馬大失顏面;可是今日卻又大大不同。
雖說這秦王至今手無兵權,只是一個虛名王爺,但終究是皇室中人,代表著皇家臉面,且依他現下作為,相信地位很快能扶搖直上,即便有那麼幾個美妾,流連花叢。也是食色性也,人之常情。
而這溫錦言,雖說是大將軍之女,當朝皇后的妹妹,同樣身份尊貴,但比之於秦王的身份,可謂雖有實權卻無實名。而她要與秦王和離;她既然做得出來;便是當天下人的面前狠狠甩了秦王一個耳光;告誡他;他就算是王爺;也只不過是有名無實的王爺;比之於他;她雖為妻;身份卻半點不差他;不是甩了他耳光又是什麼?
可再從另外一層看;秦王雖昔日身有殘疾;現下卻已好完全;比之於她;他是才貌雙全;性格溫雅;除卻流連花叢外;依舊是十足的好男人;而她;面容盡毀;縱有驚天醫術;沒了美若天仙的樣貌;又誰願要她?
熟話說得好;男才女貌;女子無才便是德;作為女子;沒了;容貌;縱然有通天的本事又有何用?她面容醜陋不堪;秦王願意要她;已經是前世積德了;她居然還不滿足;竟要來和離。
面對此刻眾人千萬般的眼光,錦言卻一個不曾理會,只是眸光亮晶晶的看向秦非墨:“臣妾自小便透過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耳濡目染;便也存了她的想法,得一人心,白頭不離。”
“我一心為王爺,前有醫治殘腿,盡心盡力,後有救治天下百姓,殫精力竭,我為的皆是他,可是儘管我做了這麼多,仍舊挽救不了他半分心意。錦言痛定思痛;唯有忍痛斬斷過往一切,與王爺和離。並且再與王爺的商定之後,也取得了王爺的同意,但此樁婚事,因是太后懿旨,所以,臣妾懇請皇上同意我們和離。”
秦非離的嘴角細微的抿了下,眸色依舊半垂,卻並未急著上前辯駁。
而眾人在聽到那句“也取得了王爺的同意”之後,紛紛也抬頭看向秦非離。他,居然同意這樣顏面盡失的和離?
連溫歌吟眸中也掠過一絲訝色。
而秦非墨此刻聞言,久久未曾答話,他看了殿下的秦非離一眼,頃刻又將眸光投向溫歌吟:“依皇后之見,此事應當如何處置?”
溫歌吟頃刻一怔,眸光在秦非離和錦言身上打了個轉,隨即又在秦非離身上停留片刻,最終收回目光,細細思索了一番道:“皇上,不若聽聽秦王的看法?”
秦非墨點了點頭,隨即看向秦非離:“秦王確定要與秦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