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們也帶上。”
他隨即重新覆上面具,抱著錦言一個縱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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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寂靜得只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錦言醒來之時,意識清醒的一刻,快速坐了起來,這才發覺,自己此刻正處於一間石室內,石室四周掛了八顆碗大的夜明珠,將室內照得通亮。而她的身上,居然一身嫁衣如火;展翅欲飛的鳳凰栩栩如生的紋繡在嫁衣的衣襟和袖口處,而嫁衣的邊緣則都是一色的金線繡成的花紋做裝飾。她看到床榻下面的一雙布鞋,也同樣的烈紅如火,再看身上蓋的錦被,赫然便是鴛鴦繡被。
她快速從床上爬了起來,下了床。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像是虎皮做的,毛茸茸,一點也不涼腳。她踩上繡鞋,因為這是唯一一雙鞋子。她起身在石室四周轉了一圈,這根本就是一間喜房無疑,不僅僅是床上鴛鴦錦被,屋子內四處角落還有紅燭如火,大紅色的喜字剪紙,貼在石室各處,就連一個簡單的面盆,也被貼了小小的喜字。錦言走到門口,想把石室門開啟,可是旁邊空無一物,她根本就不知道開關在哪裡。
想起昏迷前秦非離所說,眼下顯然是她的洞房無疑了,一想起他居然這麼戲耍她,心裡只覺窩了一團火,可是逃又逃不了,這裡明顯就是鬼王府,她怎麼可能逃得出去。她摸了摸自己身上,衣服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換的,原本腰上隨身放的防身藥物,此刻已經盡數被摸走,不過奇怪的是,她胸口居然有一把匕首,錦言摸出匕首,赫然便是狩獵時,秦非離給她的一柄,那匕首鋒利無比,削鐵如泥,上一回,錦言便是用了這個給李英剖腹。她將匕首握在手中,心裡竟然突然起了一個念頭。
可是,轉瞬之間,她又被自己嚇到了,儘管她不願意參和進他的陰謀裡,可是,這不代表,她就仇恨到要殺了他的地步,而且,秦非離居然留給她這把匕首,顯然也是意料過,她會做刺殺的事情吧?只是,關鍵是,她下得了手嗎?
她好不容易從刺客手中將他的命救了回來,又是豁出性命救他,現在,讓她親手了結他,她是萬般做不到的。
可是,一想到他的身份,緊接著,所有前塵記憶蜂擁而至。她被鬼王府的人擄進鬼王府,與他談判,大婚之日,又被鬼王府的人捉走,而他一副為她著想,以性命相護的法子,讓她先行逃走,這一切是不是他計劃好的?而她在大婚之日花轎中的羞辱,是不是也是他?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做法,到底是因為什麼?想到那日羞辱,錦言只覺那份心有餘悸又湧了上來,她下意識抱住雙臂,甩了甩腦袋想要忘記當時的羞辱,可是,越是想忘記,卻越發不能,她似乎又聽到了周圍嘈雜的議論聲,指指點點的手指,然後眾人或猥瑣或笑話或好奇的眼神。
她忽然就握緊懷裡匕首,走火入魔般的,恨意深濃。而恰就在這時,眼前緊閉的石室大門忽而就開了,她驚立在當場,然後石室後面忽然出現了一人,那人一身火紅喜服,連束髮的帶子也是紅色的,鳳眸半眯,唇邊似笑非笑,俊美得不可萬物。
錦言忽而便抱臂,緊緊盯著他。
秦非離緩步邁入,看到她一臉警惕的模樣,便站在門口的位置不動,勾了勾唇角道:“昨夜睡得可好?”
“你試試被人拿劍指著脖子睡覺,看能不能睡好?”
秦非離輕笑了一聲,隨即邁步進來,錦言下意識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