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自己的經紀公司那邊還是小事,大不了怪他胡亂出場罰一筆款子,那也不算什麼;可一向最注重宣傳和塑造形象的林建國、對葛幕風青眼有加的林建國,難免不會因為這件事,對他產生什麼新的認識或者想法……若已經穩穩到手的黃金機會因為這個偶然因素飛走了,那可就不是“倒黴”兩個字能說清楚的。對夏小伊,他的確是打從心底不願撕破臉;可對卓樂,未免就滿腹怒氣迸發,立時毫不客氣起來。
夏小伊的嘴唇微微翕動,目送著易銘璽和葛幕風一前一後離開,終究是什麼都沒說。
良久,她回過頭,正對上卓樂刀刃一樣鋒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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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好運氣,”還是卓總率先打破沉默,語氣不知是揄挪還是認真——她也許是真的恨著她的,也許她們真的天生八字沖剋。
夏小伊不語。
“攀好他這棵大樹,已足夠飛黃騰達了!”卓樂繼續說著,語氣愈加尖酸刻薄,“只可惜他雖有錢有勢,卻是入贅別人家的;否則入門去做二房太太,倒也不錯,是麼?”
夏小伊依舊沉默。
卓樂冷哼一聲,後退兩步,在沙發內穩穩坐下。她的坐姿極美,雙腿併攏,腰背挺直,就像是個優雅矜持無可挑剔的大家閨秀。
“……Steve是怎麼死的?”不知過了多久,夏小伊開口問道,語氣陰冷冷的。
“勉強算是病死的吧……他染了毒癮。”卓樂這一次沒有推三阻四,也許早已明白有此一問,也許早就準備好了答案,回答得乾淨利落。
夏小伊心中一晃,彷彿一腳踩空,化身為雪白的羽毛慢悠悠向無限的虛空中飄落。毒癮?怎麼會?
“你不知道?呵……我真傻,你是‘何飛的灰姑娘’,自然看不到社會的黑暗面。”
夏小伊顧不得計較卓樂的冷嘲熱諷,追問道:“那莉姐呢?莉姐為什麼會突然出現?為什麼說那樣一番話?”
“我怎麼知道?錢家星的遺囑中白紙黑字寫得明白,要將那部片子的一切版權讓度給‘飛越’的,我們有什麼錯?是何飛讓他已經死掉的片子活過來的,你明白麼?那部彷彿癮君子磕了藥般胡言亂語一樣的爛片,是何飛讓它重生的,你懂麼?所有人都被感動了,那是他的魔力,那是他的電影,這才是電影!電影不是給拍攝者自己意淫用的,是給觀眾看的,不動腦子只會闖禍,被慣壞的嬌小姐,你又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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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我也不清楚。方才莉姐的意思好像是說,小伊答應了絕不改動Steve的創作,絕不讓第二個人在上頭剪一刀,那是Steve一輩子的心血。就像他的孩子一樣,不,也許比他的孩子還要重要得多。Steve若是《ONZE》的父親,陳莉莉就是《ONZE》的母親,何飛將她的孩子砍了個面目全非,甚至從頭到尾,連Steve的名字都未出現過,若是你,你會怎麼做?她實在已經足夠溫和了,莉姐從來都是個溫柔的女人……”高遠幽幽說著,話語中沒有半分起伏,甚至沒有溫度,就像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供詞。
封琉璃張口結舌。良久,她結結巴巴道:“我不清楚……但那一定不是小伊做的,否則她不會那麼受刺激,甚至……甚至動了粗……”
高遠哈哈一笑:“你真可愛,琉璃。我們是演員,我們是以騙人為生的職業;而夏小伊和我不一樣,她不光是演員,她還是個天才,天才!你懂麼?她只要想,立刻就能進入催眠狀態,把自己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想個理由說服自己的良心算什麼?編造一段記憶讓自己堅信曾經真的經歷過,那都只是小菜一碟!這就是天賦,夏小伊的確是天才,我親眼看見過的!”
封琉璃語塞。
“……我並不是想對你說小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