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目光也不閃避,上下打量著約瑟夫,半天,說:“我叫蘇薩。”
“哦,蘇薩啊。有什麼我能為你效勞的嗎?”
“你就是土狼嗎?”蘇薩問。
“你就當我是吧。”約瑟夫隨意地說。
“要麼是,要麼不是,沒有‘當作是’的說法。”蘇薩很較真地強調。
約瑟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小夥子什麼事都這麼當真幹什麼?”
“抱歉,我可不是來玩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所以,如果你知道的話……”
“小夥子,放輕鬆一些。再大的事,也先喝杯酒緩口氣再說吧。”約瑟夫不在意地將一杯苦艾酒往蘇薩面前一推。大方地攤手作了個“請”的手勢。
蘇薩皺了皺眉:“我不大會喝酒。”
“哦?”約瑟夫倒有些出乎意料了,“居然還會有不喝酒的?是不是嫌我這兒的酒不好喝啊?”
“沒有這個意思。”蘇薩搖搖頭。
“那麼,就先嚐嘗本店的招牌苦艾酒吧。喝乾之後,我們再來談土狼的事情。”約瑟夫說。
蘇薩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酒杯。已經磨花了的玻璃酒杯裡,微微盪漾著渾濁的乳白色酒液,有些像不乾淨的稀牛奶。
蘇薩再次皺了皺眉頭。眼前這杯苦艾酒,似乎不像是什麼好酒,估計會很難喝吧。蘇薩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端起酒杯,像喝藥似的忍著嫌惡往喉嚨裡倒了一大口。苦澀怪異的味道從舌尖沿著舌中一直流淌到喉嚨口,就像吮吸著一枚金屬紐扣似的。雖然約瑟夫已經加了少許糖,將令人反感的味道沖淡了一些,但還是有一股十分強烈的青銅味在蘇薩的口角蔓延開來。
蘇薩強忍住將酒液嘔吐出來的慾望,狠狠地抿住了嘴,將酒杯放回桌面。
“怎麼樣?”約瑟夫含著不懷好意的笑,問。
“說真話嗎?”蘇薩反問。
“當然。十句再美的假話也抵不上一句難聽的真話有意義。”
“很難喝。”蘇薩很坦率地評價道,想了想,意猶未盡地又補了一句,“喜歡喝這種酒的人一定是瘋子。”
約瑟夫沒有被蘇薩的話激怒,反而哈哈地笑了起來。
旁邊看到蘇薩喝酒,聽到蘇薩評價的酒客也哈哈大笑起來,大聲地對蘇薩說:
“小夥子,說得好!”
約瑟夫心情很好地抬手端起自己的酒杯,一仰頭,喝了一大口苦艾酒,然後將酒杯重重地拍在桌面上,笑道:“小夥子,你很直率,我喜歡。說吧,有什麼事?”
“誒?你真就是土狼?”
約瑟夫點點頭:“這個名字我已經很久不用了。現在你還是叫我約瑟夫吧。”
蘇薩謹慎地上下打量了約瑟夫一眼,似乎要再確認一下約瑟夫的身份。
約瑟夫眯著眼,很有興趣地看著眼前這個結實的青年,揣度著他的來歷。
蘇薩終於決定相信對方就是他要找的人,於是直截了當地說道:“是蜥蜴介紹我到這兒來的。”
“哦。蜥蜴那老傢伙還真是多事呢。”約瑟夫隨口埋怨了一句,“那麼,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我想要一份工作。”蘇薩很直接地說。
“要工作?”約瑟夫很奇怪地望著他,“難道你沒有工作嗎?”
“是的。我剛剛從角鬥營出來。”
“咦?”不僅是約瑟夫,連旁邊的酒客也吃了一驚,失聲輕呼了起來。
“從角鬥營裡出來的?”一名好事的紅鬍子酒客滿身酒氣地湊了上來,“是被贖出來的,還是逃出來的啊?”
“都不是。”蘇薩淡淡地道,“是打出來的。”
“啊?!”這回驚呼聲更其響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