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流星惶惶地走著,直到身子被抱住,碰觸到溫熱的肌膚,她才清醒過來。
“怎麼跑出來淋雨?”雖然只是雨絲,但寒風料峭的,不生病才怪。
她看著一張似熟悉卻又陌生的臉孔。
“怎麼回事?”她那什麼表情。“你呆呆的在想什麼?”把她帶進屋後,吩咐陳太太拿條大毛巾包住她。
她搖頭。
“你沒事吧?”她的神色不太對勁。
“沒事。”她一片混亂。
騙誰。不過她既然不願意說,石鳴尊暫時也不問。話鋒一轉,道:“過陣子我們準備出國。”
“出國?”茫茫然的她只聽見後頭兩字。
“對,離開臺灣,哪個國家都好,隨你意思挑選。”
可以離開這裡了。“你的意思是說,我可以不必繼續陷進這團混亂中,我可以離開臺灣。”
石鳴尊蹙起眉,怎麼她沒聽清楚他的話?“是要離開臺灣,不過不是你一個人。”
“不是我一個?”她呆呆問:“那還有誰?”
這話讓他眉宇擰得緊緊的。“你居然這麼問?”
“我周遭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他口氣惡劣的提醒。“你忘了還有個親人,我這個丈夫。”
你?
石鳴尊,她的親人……這條重要聯絡,是不可以胡亂加封的。
“你憑什麼?”她原本只是在心裡問,沒要說出來,可是當她的耳朵聽到這四個字時,她發現自己居然問出了口。
“憑什麼?”他口吻沉硬,都已經如此親密了,她還懷疑。
她看著他忿怒不平的黑眸。
算了,既然話都已經脫口而出,也收不回。
“我只是把實話說出來,和你發生關係的女人不只我一個,既然她們都和我站在同等地位上,難道她們也都算是你的親人。”他對親人的定位未免太過簡單。
他咬牙迸話。“你到現在還沒法子分辨你與別的女人不同?”
“我是特別的嗎?”是啊,她仍懷疑。
“對,你是特別的,該死的吸引人,否則在你自殺那一晚,我就不會救你。”
範流星臉色煞白,驚詫萬分地道:“那一晚……我被壞人追逐,並且突然昏了頭,想以死解脫的那一個晚上。”當時若非有一輛保時捷適巧撞開馳騁而來的轎車,她現在也不會站在這裡,早就一命歸西。“原來那個司機口中的少爺就是你。”
“對,就是我,是我救了該死的你。”
“為什麼?”她反問。
“為什麼?”石鳴尊冷笑,氣急攻心的抓著她的肩膀道:“就是不捨,捨不得讓你死,捨不得你年輕的生命葬送在車輪下,你甚至可以解釋說我迷上你,對你一見鍾情,才想救你,這樣的解釋你滿意嗎?”該死的他要是知道原因就好了,要是知道原因,他也就不會任由自己跌入這個情團中。就因為在她面前,他總是做不到絕對的冷酷,才會淪落至此,甚至都破天荒的示了愛,她依然無動於衷。
他幾乎要詛咒起來,哪個女人有這資格得到他的關心,並且在乎她的每一件事,他一直以為對於她種種的付出,她總該會感動,就當是施捨,她也該為這份特別的照顧而感激、而心動……
沒想到……
他氣嘔得連話都不想再講,懊惱地把自己拋進沙發內,不想理她。
好孩子氣的感覺。範流星看痴了。
這副模樣實在不該出現在石鳴尊這種性格的男人身上。
範流星傻傻看著他,卻在不知不覺中,眼神漸漸柔和了起來。
“少夫人,你快起來,快來看看。”一大清早,陳太太拿了報紙往主臥室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