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果然是靈犀驚鴻!青籮心中猶如重錘擊打一般,重重一跳,已經清楚無誤地知道,師傅飛昇在即,心中有說不出的高興,又有說不出的傷感。
“師傅!”青籮叫了半聲,就說不下去,強忍著心中的不捨,呆呆的望著座上的恩師,突然間又連忙垂下了頭,惟恐亂了師傅的道心。
“雯兒,你所料不差,今日子時,便是為師功成之際,從此天人遠隔,不知要等到何時才能相見,不過你一身根骨心性,皆是我道門上上之選,只要努力修為,他日定能達到為師地步,或許還另有精進,到時你我師徒自能相見。若是你還有尋常兒女的不捨之情,你將永遠為情所困,難有寸進。”桑公公開始言語十分緩和,不過說到最後兩句,卻是語音轉歷,不留絲毫情面。
雯兒?什麼時候我有這個名字?一絲遺憾從她的心頭一閃而逝。
青籮知道心意全被恩師知曉,但,但哪裡能夠剋制得住,恩師不說還好,一說忙伏身在地,不敢再抬起頭來,生怕眼中的淚光擾亂了恩師的心緒,若是拖累了恩師的飛昇,那可是萬死不辭其咎。
“痴兒,痴兒!”桑公公伸出白皙無瑕的玉掌,輕輕在他頭上摸了一下,柔聲道:“先天大道,得情而忘情,並非是要無情無義,你平日一慣聰明,頗為老成,怎麼一但事到臨頭,反而亂了方寸,為師道心早固,哪裡又怕你這區區幾眼?”
青籮心念百轉間,倒也明白過來,與其念念不捨,還不如聆聽教誨,事後再努力苦修,自然能追步直上,到師尊的地步,自然能旦古相見,不再分離。聞言也就抬起頭來,恢復了平日的模樣。
桑公公見他明白過來,這才望了他幾眼,清澈的目光最後留在了他那光著的雙足上,微帶不悅之色,問道:“又淘氣去了?你的鞋呢?”
青籮面上一紅,不敢回答,那雙藤鞋,早跑到一隻小熊的身上去了。桑公公搖了搖頭,令他起身坐在自己身旁,從身畔取出一套女子裝束,替他穿上,青籮心中雖然奇怪萬分,但此時也不感多問半句。
等他一身穿戴完畢,桑公公倒忍不住輕笑起來,道:“好一個俊俏的小丫頭片子,若是到了塵世間,再長大幾分,不知道要惹多少風流帳!”青籮從旁邊平滑如鏡的冰牆上,早就看到了一個冰肌玉骨,清麗絕塵的小丫頭,論相貌,倒與師傅有幾分相似,再聽師傅這麼一說,哪裡還忍耐得住,叫道:“師傅為長不尊,把我裝扮成這個樣子,倒反而取笑起弟子來了。”
桑公公這才停了下來,道:“不是為師要故意拿你取笑,只是再過片刻,就有一故人要與為師為難,他雖然不能奈何得了為師,但若是見我收了弟子,自然戒心大起,等為師走後,定然要置你於死地不可,你人小力薄,定然不是他的對手,即使你用為師的法寶護身,恐怕也難逃毒手,故此為師李代桃姜,將你衣物幻化成你的模樣,先破空遁走,讓他錯失先機,空折騰幾年,等他會過意來,那時你功力大進,能與我留下兩件法寶心靈相合,運用自如,自然也不怕他了。”
青籮奇道:“那人為何要與弟子為難,非取弟子性命不可?”
桑公公這才正色道:“此人若是按我門中輩分算,你還應該叫一聲師叔,八百年前,他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一部旁門邪書,就此棄正歸邪,創立太清門,將我好生生的一個大荒門,弄得天怒人怨,神人共憤。想我大荒一門,源遠流長,至我已經多代,為道家為數不多的幾個前古門派,所修更是玄門正宗,成就大羅金仙位業的就有多人,雖然聲名不顯,但也能和赤城,碧雲宮幾個大派並駕齊驅,不讓分毫。而此人以光大本門為名,改頭換面,濫傳我門中功法和那邪門異術,不到短短百年間,便聲名雀起,隱然成了邪派第一大教,若不是祖師留下家法寶物,落在我手中,能夠給他致命一擊外,餘者尚有幾位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