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窘迫,他皺起眉,咬了牙低斥道:
“你這是在做什麼?!”
“因為先生你無論怎麼樣都不肯喝藥。叫又叫不醒。我怕你燒壞了,只能這樣子給你喂藥。先生你放心,在給你喂藥之前我洗過牙的,就算你覺得不適也請忍耐一下。既然先生醒來了,這裡還剩一口,你快喝掉吧。”
秦泊南看著她遞過來的藥碗,忍不住又咳嗽了一陣,從床上坐起來。接過來端在手裡。阿依取下冰袋,抱了一堆軟枕軟墊放在他身後給他靠著。因為額頭是冰涼的。她的手背很自然地貼上他的頸窩,卻皺緊了眉,越加擔憂地低呼:
“先生,喝了兩碗藥,你怎麼比之前更熱了?!”
滑膩的手背觸在滾燙的肌膚上,在高熱時肌膚的觸感明明應該是不靈敏的,然而他卻異常敏感地感受到她肌膚的細膩柔滑。連心亦變得滾熱,彷彿就要炸開了一樣,他下意識推開她的手。
“我說你啊,”秦泊南頭暈腦脹地靠在軟枕上,唇齒間還殘留著藥汁的苦澀味道以及……那一絲意想不到的甘甜,心臟躁動起來,他竭力抑制,因而越發無力,“雖然我能明白,可不是大夫的人卻很難理解,當然了,身為大夫要做急救有些時候的確是迫不得已,不過你以後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特別是在成婚之後……”
他因為高熱,思緒還有些混亂不清,因此言語和語氣都微微凌亂。
阿依目不轉睛地望著他,一直到他說完了,淡如止水地輕聲道:
“先生,你想多了,我雖然在想到這個法子時的確有點尷尬,不過在做的時候你在我眼裡只是一棵大白菜,我可沒存一點不好的心思。我雖然會用這法子給病人喂藥,但那是因為病人需要那樣子的幫助,只要有需要,不拘男女老少我都會去做。可我絕不是因為喜歡才去那麼做的,就算是我做那些時心裡也會有不適的感覺。
不過既然先生這樣說,下一次我會注意的,今天是因為月姨娘告病,春姨娘因為二姑娘沒理她一直在屋裡哭,心裡不太好,我就沒去煩她。若真去請了大姑娘、逸少爺或者葉媽媽、阿勳總管幫忙,我倒覺得先生醒來之後會更尷尬。
不過下一次我會請春姨娘或月姨娘過來幫忙的,本來之前遇到這種情況,若是成親的男病人有娘子在場我都會請他娘子去做,只有未成親或娘子不在的我才會自己幫忙。”
她說著,已經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清茶,漱去嘴裡酸苦得難忍的藥味。
“我不是這個意思……”秦泊南在她話音剛落時,只覺得心突然變得像冰一樣冰冷,連忙強調。
“先生,你快把藥喝掉,要涼了。另外把衣服換一換再睡,衣服都溼透了,我去叫阿勳總管來幫你換衣服。”阿依笑著說罷,轉身出去了。
“不,我……”秦泊南話還沒說完,她已經出去了。
秦泊南的眼眸沉斂下來,緊接著漆黑的眸色黯淡下來,低垂下頭。
她生氣了吧,他果然不該說那些多餘的話吧,她做那些明明因為是醫者的緣故,如果只是因為個人情感她反而不會那麼去做,他偏偏說了那樣的話,他明明沒有那個意思,說出來的話卻好像是在指責她別有用心一樣,明知道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質疑她的醫者之心……
他深深地懊悔起來,真是病糊塗了,竟然說了討厭的話……
長長地嘆了口氣,喝下最後一口苦澀的藥汁,也許是口腔內殘留的滋味,今天喝的藥竟沒有往日覺得的那樣酸苦難忍,若是往常只怕又會吐出來。
阿勳進來幫秦泊南換了衣服,秦泊南也沒用他,自己換了,重新躺回床上,聽見窗外蕭索的秋風聲才發現她把窗子開啟了。
阿依從外面進來關上窗子,重新坐回床邊的繡墩上,彎腰換了新的冰塊,拍了拍布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