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覺察到秦泊南雖然在笑,心情卻似不太好,對她淡淡的,這讓她十分不解,心裡有些不舒服。
莫非是因為她昨晚喝多了酒做錯了什麼惹先生生氣了?
然而她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她自詡是個守規矩又乖巧的好姑娘,即使喝醉了,也應該不會走了大褶才對。
難道先生是在和別人生氣?
她向心情同樣有些沉鬱的墨硯身上看了一眼,他沒有看她,周身上下似有若無地散發著陰森森冷冰冰的暗黑氣場。
阿依忽然有種感覺,今天這兩位好像都不是很待見她的樣子。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有些焦慮有些不安又有些氣憤自己的壞記性,還氣憤她為什麼要胡亂喝酒,搞得現在連自己為什麼會惹他們生氣都不知道。
她垂著腦袋,像一隻做錯了事正在沮喪地反省的小狗一般呆呆傻傻的,渾身上下充滿了忐忑的情緒。
秦泊南望著她,微微一笑,本想要伸手去拉她的手跟她說兩句溫暖的話,然而在正要習慣性地伸出手去的一剎那,腦海中卻閃過了什麼,讓他袍袖下的手猛然收緊,唇角的笑容也變得淺淡起來。
這一抹細微的、很難被察覺的變化卻被墨硯牢牢地捕捉在眼裡,他的眸光微黯,捏著茶杯的手漸漸收緊。
“解頤,”秦泊南笑容溫煦地喚了一聲,“護國候已經下令,四日後班師回朝。”
“這個我聽阿金說了。”阿依見他又肯像往常一樣溫和地笑著跟她說話,連忙認真專注地回答了一句,“行李我也已經差不多都整理好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有些事要提前離開,紫蘇和阿勳會跟隨我一同去,你留下,墨大人會帶著你先回帝都。”秦泊南淡淡地說。
阿依愣住了,呆了一呆,問:“我不能一起去嗎?”
“我去的地方帶你不方便,你跟著墨大人一起走會更好,安全,墨大人也會好好照顧你。”秦泊南輕淺地笑著,說,頓了頓,語氣從未有過地強硬,道,“就這麼定了,我今天下午就要啟程,至於剩下的事你與墨大人商量吧。”他說完,便站起身,徑自離開了。
阿依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望了望已經走遠的秦泊南,冬季裡明媚的陽光照射在他挺拔如竹的背影上,淺青色的鶴氅上銀色的絲線反射著亮閃閃的光芒,她明明極為熟悉他,或許甚至可以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上起,最最感覺熟悉的人就是他,然而這一刻她卻覺得他越走越遠,已經讓她快要追不上了。
她想上前一步,卻不敢,心惶惶地望著他的背影,那是一種讓她還不太明白卻覺得很不舒服略澀略苦的滋味。阿依她雖然有時很聰明,能努力地去將一些事情看透徹,然而對於心裡的感覺她還是很青澀很糊塗的,畢竟她從未經歷過,因此她覺得慌亂,覺得不安,覺得難過,又覺得奇怪,卻還是搞不太清楚這些複雜的感覺雜糅成一團之後究竟算什麼。
她十分不喜這樣的感覺,卻甩脫不開,她眼睜睜地望著秦泊南離去,心亂如麻。
“怎麼,不願意與我同行?”墨硯望著她像個被拋棄的小狗般可憐巴巴地望著秦泊南遠去的身影,心頭越發不爽快,沉聲問。
昨夜秦泊南說了很多,但是有一句他不得不承認,阿依對於秦泊南的依戀是非常深厚的,這依戀也許是幼對長的孺慕之情,也或許有一個好心的主人在街上救下了一隻楚楚可憐的流浪小狗,流浪小狗因為被悉心愛護所以在心裡產生了主人就是天的虔誠與依賴,也或許這兩種情感糅合在一起,隨著時間的推移又逐漸摻雜了一些其他的東西。然而不可否認的是,不管這份依戀來自於什麼,都是極難被斬斷的。
墨硯有點後悔,當年若是他在蘇州時就把這隻“流浪小狗”撿回來,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