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夜?”阿依越發覺得好奇,“這個夜字是玉佩主人的名字嗎?”不怪她會這麼想,像這種隨身攜帶的玉佩大齊國人一般只會雕刻兩種東西,一種是姓氏或名字,另一種就是自己的家徽圖紋了。
墨硯的思緒微微一頓,腦海裡彷彿有什麼東西一閃即逝,卻沒有捕捉到,於是他再次怔住了。
“墨大人,”阿依見狀當真有些生氣了,別過臉去憤憤地鼓著嘴說,“這個暗格明明是我先找到的,你卻什麼也不告訴我,還騙我說沒什麼,這麼沒有協作精神,莫非你想黑吃黑麼?”
墨硯聞言,哭笑不得,手指無意識地細細摩挲著那枚羊脂玉佩,頓了頓,沉聲道:
“這一枚玉佩的材質,可以算得上是御供級別的羊脂玉了。”
阿依並沒聽明白他口中的御供是什麼含義,只以為這枚玉佩必是帝都的達官貴人們才能擁有的,從墨硯手裡取回玉佩,翻來覆去地看,說:
“這麼說這家的主人應該是帝都的貴人們了,也難怪會來這裡隱居,嗯,會隱居深山的多半曾經都是貴人。說不定這個是這裡男女主人的定情信物呢。”她極富想象力地猜測。
墨硯沒有理會她的猜測,他並沒有覺得那枚玉佩有什麼特別的,若要說有些奇怪也就是那一簇龍爪花。據他所知,大齊國沒有哪一家會把龍爪花作為家徽,也就是說刻上龍爪花完全是玉佩主人喜歡的緣故。至於那個“夜”字,說不定真的是玉佩主人的名字呢,定情信物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對大齊國百年前的貴族閒著沒事出來隱居並不感興趣,伸手拿起床上的卷軸類物體,上面裹了一層上好的大紅色絲絹,絲絹外還封了一層細蠟。墨硯也不客氣,直接去了蠟封將絲絹解開,阿依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這樣做很過分地將別人家遺留下來的卷軸拆開。
“墨大人,這樣不好吧,就算主人已經不在了,咱們借住他們的房子又隨便亂拆他們的東西……”阿依底氣不足地小聲說,其實她對於這些東西也十分好奇。
墨硯沒搭理她,反而將那封卷軸緩緩地展開。他一手拿著夜明珠一手展開畫軸很不方便,阿依想了想,終是沒有抵抗住好奇心,幫助墨硯托起畫軸的另一端。
一軸並不算大的畫卷緩緩地鋪展開來,墨硯用手中的夜明珠照過去,上面描繪的是一幅極具畫面感的水墨畫,並沒有新增色彩。
畫面中,一名身穿華服,氣質冷峻的男子正側著身子站在一片被龍爪花包圍的幽欄深處遠遠地凝望。稜角分明的線條硬朗宛如刀刻,冷若寒霜的眉眼卻似含著淺淺的哀愁。被他痴痴地望著的是一名已經遠去的女子,那女子只有一抹纖細修長的背影,連側臉都看不到,從畫面上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一頭烏黑濃密垂至腳踝的秀髮以及那一抹絕代風華的背影。
只憑借一個背影就能給人如此深刻的印象,恍惚間,只覺得那女子的姿容必是傾國傾城,豔冠群芳。
即使畫面是黑白的,沒有其他色彩,但是冥冥中,卻彷彿看到了她那一襲火紅恍若幽冥之火宛如彼岸之花的衣裙,芳華絕代,豔色傾城。
然而那樣一個女子此刻卻是選擇了離開,而守望在她身後的那一名男子,他眼中的痛苦、掙扎與隱忍,即使只是一個側臉,卻能讓人深深地體會到他此時的心境,並不由得為他所動容。
阿依的心臟一緊,舌尖品到了一絲清苦。墨硯將夜明珠移到畫卷右上角的一首《虞美人》上,頓了頓,輕聲吟誦道:
“曲闌深處重相見,勻淚偎人顫。淒涼別後兩應同,最是不勝清怨月明中。半生已分孤眠過,山枕檀痕涴。憶來何事最**,第一折枝花樣畫羅裙。”
吟誦畢,兩人望了望卷軸上的那一幅畫,再回味著右上角題寫的詞,一時間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