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簾忽地被掀開,阿依從外面大步進來,瘦瘦小小的身影比起前些日子越發消瘦,一張本來在濟世伯府養出了些肉的小臉又恢復了當初他在花州遇到她時的瘦窄。兩隻大大的黑眼圈掛在眼眶上,鮮紅的唇已經乾裂了好幾道細口子。他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自打來到野牛林,他每一天都在後悔他不應該把她也帶來。
“先生!”阿依見他好好的很精神的樣子,至少比自己精神,眸裡閃過一抹欣喜,跪坐在床邊,雙眼灼灼地問,“先生你好些了嗎,有沒有吃藥?”
“嗯。”秦泊南已經坐起來,含笑撥開她有些凌亂遮住眼角的碎髮。
“每天都有換過藥吧?”
“紫蘇每天都過來,你不是知道麼。”秦泊南笑說。
阿依點點頭,扯住他的袖子,道:“先生,今天你還沒換藥吧,我來幫你換,順便看看傷口癒合得怎麼樣。”
“不急……”她又來了,聽她這麼說又讓他想起來那一天,她不僅用自己的長髮給他縫了針,還撕碎了他的衣服,他被她看個精光的事他更是想都不想想起……
心底一陣尷尬,才想要找說辭拒絕,阿依已經從自己的小藥箱裡拿了金創藥、藥酒與新的繃帶來,重新跪坐在床前,動手就去解他的衣帶。
秦泊南的麵皮狠狠一抽,一把握住她的手,決定要對她講解一下“男女授受不親”的重要性,哪知阿依卻先抬起頭鄭重地對他說:
“先生,你不要不好意思,我已經看過了,而且我會把你當成一棵大白菜的。”
大白菜?
秦泊南這一下連太陽穴都開始狠抽了。
“先生,你的傷口是我縫的,我必須要負責到底。之前已經有許多人因為縫線問題出現排斥反應,太嚴重讓我不得不提前拆線,所以先生,你必須得讓我看看傷口的癒合情況。”阿依一副公事化的口吻,繃著小臉說。
“我的傷我自己自然知道,癒合得很好。”秦泊南哭笑不得地回答。
“先生,我是你的主治大夫。”阿依一字一頓地提醒。
秦泊南望著她一本正經的小臉,又是好笑又是無語。
阿依卻已經趁他分神的工夫動手解了他的衣帶,秦泊南連忙扣住她的手腕,滿眼無奈地妥協道:
“好,我給你看,我自己脫。”
“先生,你的右肩膀傷得那麼重,還是不要亂動得好,現在是夏天,若是傷口崩開了就更難癒合了。”阿依說著,不顧他的反對,解去他的衣帶,小心除去他的外袍,鬆了淡青色的褻衣。
她離得很近,近得彷彿能感覺到她溫軟如蘭的呼吸,一股尚帶著體溫的幽幽淡香在鼻端擴散,心的節奏不可抑制地加快。鬒黑濃密的頭髮,秀美迷人的小臉,氣息微亂,他移開視線望向別處,心中感覺到一絲惶恐。
阿依卻沒注意到他異樣的反應,脫去他的褻衣,將纏繞在身上的繃帶拆開來,精壯完美的身材便呈現在眼前。
上一次天太黑她並沒有看清楚,只是感覺背部的肌肉線條十分優美,然而更完美的卻是前面,骨骼均勻,堅實的八塊肌肉如棉包裹了鐵,精壯結實,矯健完美,讓人很想上手去摸一摸。
不過最吸引阿依注意的不是這個,她竟然在他左側胸肌上方鎖骨下方的位置發現了一個刺青,鴉青色的一團,不是動物也不是花草,看不出來是什麼,但卻很漂亮。
阿依似被吸引了,目不轉睛地望著那枚刺青。然而還不到兩息的工夫,她只覺得那刺青似帶了一股很神秘的魔力,彷彿要將腦內的靈魂吸附進去似的,竟讓她覺得頭昏眼花,呼吸也變得很不規律起來,她的手不由自主地覆上他身上那枚深青色的刺青。
纖細的指尖似帶了滾燙的熱度,秦泊南渾身一震,一把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