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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幾筆,把一個追求愛情的女子的心理寫得活靈活現,多說《九歌》為屈原失意所作,悲壯雄渾,我卻見其自有清新細膩,尤是這一篇《湘君》。讀之感同身受,讓人如親眼所見千年之前那水邊徘徊愁暢的女子,終候其不得而離去而長嗟婉惜,這或許是我獨愛《湘君》的原因罷。

其下篇《湘夫人》的主角便換成了湘君,以其獨白的形勢表明了湘君對湘夫人的思念,亦是字字奇麗,句句含情。

原來湘君也是在苦苦等候湘夫人,“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可嘆他同是愁的,一篇是女子愛慕,一篇是男子相思,一種情意,兩地閒愁,何苦如哉?

湘君也不是什麼負心男子,她的期待,她的痛苦,他也一同陪她一起承受。唯恐是夫婿輕薄兒,新人美如玉,不料是君心似我心,不負相思意,至此,也可為湘夫人會心一笑了,得有情人如此,婦復何求?

忽想起《詩經》中也有名句: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此詩亦是相思,求得不得的悲,與湘君之愁如出一轍。多見了痴心女子負心漢的故事,偶見了還有這般情真意切的男子,尤覺得難得。若那李甲、阮鬱能有這半點情誼,便省得了杜十孃的百寶、蘇小小的芳魂了。

情之所以可貴,權在一個“真”字,兩情相悅時,便勝卻人間無數,譬如湘君湘夫人,不覺流光短,只嘆相思長。

《牡丹亭》中寫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我只想說,情至深處,神可成人,人也可成神佛,如湘君湘夫人生人間情愛,又如摩登伽女因私愛而生大愛,終得阿羅漢果。愛至深處的人,一人即是世界,任它漫天神佛,十獄惡鬼,終不能擋。

那些堅難險阻,於我而來說,不過是半抹濃霧,一時掩去你臉上清淡的眉目,終會撥得雲開。請讓我愛,哪怕它換來的是哀愁,讓我把你的名字刻上神壇,從此只供奉你。當時光逝去,我們白髮蒼蒼,你,仍是我唯一的神,愛情,便是我們的信仰。

情至深處,情便能是一切,此理終不欺。

三)心悅君兮君不知

《越人歌》

說苑•善說篇

今夕何夕兮搴州中流。

今夕何夕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頑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越人歌》出自漢代劉向編纂的《說苑•善說篇》,本以古越語寫成,是劃舟的人用自己的語言朝這同舟的王子表達內心的欣慕。舟子的性別向來成為爭論的焦點,理學家朱熹驚恐於一個男人向另一個男人歌唱,筆伐道:“其義鄙褻不足言”。到了近代梁啟超先生也不能忍受這種性別取向,將舟者推為越女。

管它男子還是女子,而年少時我反覆讀它,是一見鍾情後的欲罷不能。是說著一個少女埋藏最深的心事,是有些輕怨,又含嗔帶痴的囈語。於是但凡讀到與暗戀有關的詩句都拿來與之相較,終是覺得這首最好。後來愛上了用電影與心事共鳴,在《夜宴》中聽到青女用《越人歌》唱出的孤寂。

那些昏暗的畫面下,沒有配樂,只有這首《越人歌》迴盪在空曠的大殿之上。青女一身的淡素裝扮,越過了影片裡鋪天蓋地的血紅。是兇湧燃燒的慾望裡,開出的一朵,唯一潔白的花。

心悅君兮君不知。

青女用這首寂寞至極的歌,唱出了對王子無鸞所有的思念。

無鸞說:一個人不懂另一個,懂了,就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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