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袋蛋黃醬炸彈爆炸讓我們的屋頂又塌了一次,你付了重新修補屋頂的錢作為賠償就夠了。——啊,還有,回去以後查到桂最新的聯絡電話,當做物證交過來。”
“嗯……沒、沒有問題,無論怎樣的賠償我都可以接受的!”
眼也不眨便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少女捏著衣角用力鞠了一躬,可或許是因為長時間暴曬的緣故,她的軀體突然一陣搖搖欲墜,直衝著對方英挺的身影就軟趴趴地倒了下去。
……
玖木綾眼疾手快地橫□一腳,抻著手臂一把將她攙穩。
“謝謝……”少女紅撲撲的臉上乍現忐忑青澀的羞赧神情,餘光不斷朝書案邊的人飄去,“我、我叫明日香,這次犯了錯您沒有追究真是太好了,希望以後可以再見面……鬼之副長大人!”
像是鼓足勇氣說出了什麼了不起的話,明日香捂住滾燙的臉,飛一般地轉過身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玖木綾看著她的背影濃縮成天際線邊的一點最終消失不見,這才回過頭來一本正經地輕咳了一聲,“少女心都是敏感又脆弱的,你可不能隨隨便便玩弄這種一看就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啊副長。”
“你那老媽子一樣滄桑的語氣是怎麼回事。還有誰準你停下來了,繼續磨你的刀。”
“是你的刀。對了,磨完之後我可以用它插死你嗎,副長?”
“……你先抱著那塊磨刀石去投河吧混蛋。”
“……你、你是何人?!”門欄外突然爆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喝,屋內三人同時伸頭一看,只見後勤負責人平田君*右手抱著直堆向高空的一大摞衣物,左手拎著滿滿一壺醬油,花容失色地圓瞪著眼睛直瞅著什麼,目標又好像在一刻不停地變幻移動著,導致他因為眼花繚亂看不真切而使勁跺了跺腳。
轉瞬間,一個心寬體胖的白影出現在了大敞的屋舍門前。
這是……
玖木綾的瞳孔劇烈收縮——
是那天用一塊木牌豪邁地猛拍了她的臉的、桂的奇葩外星人幫兇。
好像叫伊麗莎白……還是白蘭傑索什麼的?
☆、確認013。
一天前。
月黑風高殺人夜。
一座古舊陳腐的木橋橫越半寬河岸,縈繞著溼冷蒸汽的水面有粼粼波光撲朔搖曳,大半面容隱匿在陰影之中的男人緩步踱至橋中央,與橋面那頭迎面走來、戴著一頂碩大斗笠的黑影擦肩而過,壓低的臉孔被分割成半明半昧截然相反的兩類色塊,看不清那張臉上究竟塗抹著怎樣的一副表情。
“打擾一下。”
衣袖相擦過後對方繼續踽踽前行,男人卻忽而止住腳步略仰起了頭來看向對方,原本的陰鬱被某種隱隱壓抑的興奮與雀躍所取代,以詭譎莫名的怪異聲調低笑出聲,“看來您就是桂小太郎吧。”
對方低首卻足,孑然獨行的身形凝注,踏出的木屐向後一收,垂手煢立在中空的橋板上,平靜地回答道:“你認錯人了。”
男人做出不置可否的模樣,並沒有立刻回話,緩慢地挪動身體朝著對方走近幾步,霍然發出的夾帶病態的刺耳笑音刮破了深夜裡無聲的靜謐,“哼……不必擔心,我不是什麼幕府的走狗。”
短促尖銳的笑聲讓桂小太郎蹙起秀長的眉梢,食指和拇指夾住斗笠圓簷微微向下壓了壓,視線端端正正直視前方不見盡頭的道路,並沒有往與之對話的方向偏移半分,以輕穩的語調不以為然道:
“就算是狗——也是渴求鮮血的狂犬吧。”
他稍抬起眼簾,披著斑點陰霾的圓月倒映在清澈瞳眸中,“聽說最近小巷裡經常發生試刀殺人事件,你還是慎重選擇咬人物件比較好。不然,再鋒利的牙齒也會斷掉的哦,江戶看牙醫超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