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中還是無法剋制的多少有些惱怒,而在這惱怒之中,卻又有一絲隱約的歡喜不自覺的浮現出來。
姬容惱怒,當然是因為這件事能讓一個皇子,甚至是一個男人都丟盡了臉面。而至於歡喜……姬容確實曾經說過希望姬輝白有妻有子享盡天倫,可只要是一個男人——或者說只要是一個人——他就不會討厭被人全身心喜歡的感覺。
凡人如是,姬容如是。
但姬容畢竟是姬容,所以很快,他就收拾了心情,開始想著是否要給那個孩子——或者說藉著給那個孩子給姬輝白送些什麼。
姬容第一時間看到的一塊玉佩——由蕭皇后給自己的那塊玉佩——在被姬輝白送還之時,姬容就把它帶在了身上,久而久之,也就忘記拿下來了。
執起玉佩,姬容放在掌心把玩了兩下,隨即卻擱下,只轉身從書架上取了一本最常見的兵法書,翻開扉頁,沾足筆墨,一筆一劃的用正楷寫下了兩行字。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是一句很普通的寄望之語,普通得甚至沒有什麼亮點——當然,以姬容的身份親自寫這兩行字並且送出,本身也是一個極大的亮點了。
寫完這兩行字,姬容提筆看了一會,正準備合上書頁,卻忽然看見了自己先前寫的‘君子’二子。
有匪君子……
姬容想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位美貌君子,骨器象牙切磋,翠玉奇石琢磨。氣宇莊重軒昂,舉止威武大方。……
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位美貌君子,耳嵌美珠似銀,帽縫寶石如星。氣宇莊重軒昂,舉止威武大方。……
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
有位美貌君子,好似金銀璀璨,有如圭璧溫潤。氣宇曠達宏大,倚乘卿士華車。……
還有呢?
姬容想著。
還有……
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妙語如珠活躍,十分體貼溫和。
還有……
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終究是如何能……不想念他。
姬容一字一字的默唸著,心中漸漸柔軟,直至柔和了眉眼。
終究是如何能……
不想念他。
輕輕撥出一口氣,姬容在書的右下角用行雲流水、字意圓潤的行書寫上了這一首詩,又待筆墨幹了,方才出聲叫人:
“來人。”
守在門外的人很快就走了進來,卻並非慕容非,而是一個面生的小廝:
“見過殿下,殿下有什麼吩咐?”
“瑾王府添了皇孫的訊息傳過來了沒有?”姬容開口問。
“回殿下,前天剛剛傳了過來。”那小廝回道。
姬容點了點頭,隨即把桌上那寫了字的兵書遞給小廝,交代道:“交代下去,把這個包好了送去帝都的瑾王府。”
小廝怔了一怔。卻什麼也沒說,只雙手伸出,恭敬的接過姬容手上的兵書,隨即開口:“殿下還有什麼吩咐?”
“可以下去了。對了,”姬容剛準備讓小廝下去,卻忽然想到了慕容非——不管心中到底覺得慕容非如何,大半年的相處,姬容多少還是習慣時時看見那個做事利落的慕容非守在自己的身旁,“慕容公子呢?”
“小人並不知道……不過之前在練武場那裡看見了慕容公子。看樣子慕容公子呆得似乎有點兒久了。”小廝回答。
問了這麼一句已算是破例,姬容也沒有再說什麼,只點點頭示意對方可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