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深深的看了夜晴一眼:“……您,到底是不是我的親身母親。”
夜晴只作沒有聽見。她接下去說之前的話題:“孩子的這件事,你父皇查不出來,我卻~”冷笑一聲,她道,“殺子之仇,若非那女人身死,否則我永遠咽不下這口氣,更遑論在那女人之下與她同侍一人!”
姬振羽沉默一會。
“便算如此……”他開口,看著夜晴的眼神依舊冷漠,“您這口氣,是為我那無緣的兄長姐姐咽不下,還是……為您自己?”
夜晴掩在寬大袖子下的尾指一跳,卻是惱怒到了極點。不過面上,她卻只冰冷的睨了姬振羽一眼,道:“要怎麼想也由你。若你對姬容的事情並無興趣,那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雖說本身並不喜歡勾心鬥角的事情,但到底是從深宮中出來,有些事姬振羽雖不喜歡卻並不是不懂。譬如眼下,他就清楚知道夜晴叫自己來定然不是——或者不止是——為了把自己皇兄的事情告訴自己——若真只是這樣,她便不是那個會為了自己安全富貴而罔顧親子的夜晴了。
但世事所以淒涼,很多時候便在於我們明知後果卻不得不做。
姬振羽緊了緊拳頭,他沉聲開口:“我皇兄現在如何了?”
“他被貶到了瀾東。”夜晴直接而乾脆的回答。
姬振羽臉色驟變,以領兵作戰為興趣的他當然知道瀾東是什麼地方,而自己皇兄被剝奪鳳王頭銜不說,竟然還被貶斥道了那個地方……莫非自己的父皇當真打算放棄皇兄?
一時之間,姬振羽心亂如麻,恨不得立刻飛到羽國找自己的二皇兄當面問清楚事情。
“我可以稟明聖上讓你去瀾東。”突兀的聲音將姬振羽自焦躁慌亂之中徹底拉了出來。
吃驚的抬起頭,姬振羽一眼便看見夜晴平靜的臉。
平靜得有些過了頭。
看著姬振羽,夜晴眼神幽深,她重複一遍自己方才說過的話:“我可以稟明聖上讓你去瀾東。”
很快從驚訝中冷靜下來,姬振羽沉聲問:“你要我做什麼?”
“拿一封信。”夜晴道,隨即從抽屜裡抽出了一封沒有署名,但已經封好了的信,“交給一個人——至於交給什麼人,到時候我會告訴你。”
姬振羽看著夜晴手上的信:“……皇兄此時在瀾東?”
夜晴笑了笑:“我打聽到姬容這次去瀾東只帶了五百飛鳳軍,而從葉國到瀾東就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也要兩個月餘,你去晚了,或許姬容便真的不在了。”
最後那三個‘不在了’,夜晴說得尤為曖昧。
沒有辦法猶豫,也沒有理由再猶豫,姬振羽眯起眼,而後伸手,緊緊的捏住了夜晴所給的信封。
而夜晴,也終於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真正的微笑。
同一時間,羽國瑾王府。
懷胎十月的瑾王妃快要臨盆了。
瑾王妃所孕的其實並不是羽帝的第一個直系孫子,但彷彿是繼承了姬輝白的厚愛,羽帝對寧媛儀腹中的那個孩子也是疼愛有加,不止早早的就以各種名目賞賜東西,更在知道寧媛儀即將分娩之後立刻讓宮中的兩個太醫常住瑾王府,甚至還請出了一直守在祭司院的大祭司,至於其他藥材玩物,那是直如流水了。
而極善於揣摩羽帝心思的其他皇子和朝中大臣,那也是極樂意的在此時名正言順的給瑾王府送東西,一方面是討好羽帝和姬輝白,而另一方面,卻是藉機和姬輝白拉上些關係了……
好比此時正坐在廳中的五皇子府中幕僚。
“瑾王殿下,五殿下素來仰慕與您,只是往常顧忌皇族規矩和朝中流言無法與您深交,一直引以為憾,而此際正直瑾王府大喜……還請瑾王殿下萬萬不要推遲五殿下的一點心意才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