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皇兄還有旁的事情麼?”
姬容有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
但隨即,他便從姬輝白眼中看見了答案——那句話,確實是委婉的謝客語。
姬容停了片刻,然後,他笑一笑:“我確實還有些事……時候也不早了,輝……皇弟想來也有些累了,那我便先告辭了。”
放在桌上的手輕輕僵了一下,姬輝白點點頭,連客套的挽留都沒有。
姬容也就起了身往外走去。
但剛邁出兩步,憶起一件事的姬容便生生停了腳步。
手探入懷中摸了摸揣得發熱的玉佩,姬容只遲疑了短短的幾息,便轉回身打算把玉佩交給姬輝白。而這一回身,姬容便見依舊坐在椅子上的姬輝白已經望著桌面的一點開始發怔。
罕見的皺了眉,姬容幾步走上前握住姬輝白的手:“輝——”
沒等姬容說完,意識到被碰觸的姬輝白便倏然抽了手。
雖然再一次的沒有抓住,但方才的肌膚對肌膚的碰觸已經讓姬容發覺了些不對:“你的手怎麼這麼冰,是不是覺得……”
沒把最後一個冷字說出口,姬容看了看屋內熊熊燒著的火盆,又望著姬輝白並不曾除下的外披,慢慢的皺了眉,一邊抓住姬輝白收回去的手,一邊舉手捧著對方的臉頰:“溫度並不低,怎麼你的身子這麼冰?”
此時再抽手未免太過刻意,姬輝白沉默著,也就任由姬容碰觸,只是並無回應。
察覺出不對,姬容也就不再在意對方的態度,而只搓著姬輝白冰涼的手,一邊試圖渡一些熱氣給對方,一邊道:“若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叫太醫過來看看……”
姬容的話突然停了下來。
姬輝白幾不可察的皺了眉,而後便要抽手:“皇兄,臣弟有些累了。”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拒絕了。若是早上一分,姬容定然是再無話可說,只有離去。但現在……
姬容的視線落在了姬輝白被遮得嚴嚴實實的手腕上,然後,他突然伸手,略顯粗魯的把對方的袖子往上扯。
姬輝白的身子僵了僵。
而挽起對方袖子的姬容,在看見那藏在衣服下的肌膚後,卻倏然加重了握住姬輝白手腕的力道。
骨頭被鉗制的疼痛讓姬輝白的手腕輕輕的抖了一下。
但這次,姬容卻並沒有放鬆手上的力道。定定的看了那大刺刺橫在姬輝白手腕上的,刻進面板裡的銘文,姬容在竭力剋制著自己的語氣:
“這是怎麼回事?”
“皇兄……”一面說著,姬輝白又試圖抽了抽手。
姬容驀的加了力道,他幾乎是咬著牙在叫面前的人:“姬輝白!”
姬輝白默然不語。
姬容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稍稍放鬆手上的力道,再重複一遍:“這是怎麼回事?告訴我……或者,”姬容的臉微微冷下,“你要我去問別人。”
“只是一點儀式的需要。”姬輝白終於開了口。
“什麼儀式?”姬容步步緊逼。
姬輝白卻再不開口。
姬容手上的力道忍不住又加重了些:“什麼儀式?有什麼東西你得不到好用這種方法?你明知道這種法子對身體有害,什麼樣的東西值得你這麼傷害——”
姬容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看著姬輝白微有些蒼白的臉好一會,才慢慢的開口:“是那個孩子?”
姬輝白略微沉默,然後再次打算抽回手。
這次,姬容沒有再攔著。
兩人俱是無言。
片刻,姬輝白理了衣袖,而後緩緩開口:“這不干你的事,皇兄。是我自己……”
姬輝白頓了頓,然後微有自嘲的笑了笑:“是我自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