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處聽見徐佩鳳過來,他換了衣服從內室出來,說笑間便叫小廝拿出茶具,與徐佩鳳對坐烹茶。
徐佩鳳本是想來和徐佩東聊聊他女兒的事情的,隻眼下一看自己這位弟弟萬事不知的模樣,便先在心底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心忖著與其在這時候與自家弟弟說,只怕還不如直接與侄女說話來得好,畢竟父親也罷了,她能說服母親,只怕真有些不尋常的本事。
這時候徐善然正在何氏身旁。
自回了府中之後,她也並不著急找那還隱藏的黑手,反倒是把那賺銀子的事情放在了心上,先徵得邵勁同意,再與祖母商量確定地點與找來可靠的大師傅,將邵勁的那玻璃珠製法交給對方。
這還僅僅只是個開端。
剩下的則是要將這內中有色彩的玻璃珠推廣出去。這珠子並不適合量產,只需少少的一匣子,說是西洋來的稀罕事物,再附上那齊全的通關文書,最後挑一個妥當人選賣給,叫她在那宴會上戴出去逛上一圈,便可實現最大的利潤。
這些商賈之事的細節自由那專負責此事的大掌櫃全程考量,徐善然不過在後頭掌控全域性,依著前世的經驗挑選第一位佩戴之人,又不叫這售賣一事在官字上頭栽跟頭也就夠了。
現下不過小十來天,事情已經頗有些眉目,徐善然剛才看過那些呈上來的詳細記錄,心裡已經有了譜,也就將其暫且擱置,只與何氏說笑交談。
說話間,一個身影在門口間閃過,正吃著酪的徐善然一眼瞥見,便與何氏說:“周姨娘在外頭?”
何氏正說得高興,一聽見這話,有些訝異地抬起頭來,想了一會才說:“想是摘花送過來了,早說了不必如此,她還日日這樣做,真是……”
這時桂嬤嬤也將周姨娘引了進來,對方手中果然拿著一瓶插好的話。
周姨娘低眉順眼地行了禮,對何氏說:“太太不要婢妾日日服侍,正是太太的慈悲,婢妾又怎麼能因為太太的慈悲就亂了規矩?”
說罷也不多留,只將那瓶花留下就退了出去。
何氏望著那花,怔了半晌,微微嘆上一口氣,和桂嬤嬤說:“哎,說不得我真是害了她半輩子。”
桂嬤嬤安慰何氏:“也是太太慈悲,周姨娘懂事,這才如此的。依著周姨娘的身份,出去也不過是配個小廝,日日為著柴米油鹽發愁,哪有現在的日子好過?”居然也沒說周姨娘的不是。
在一旁的徐善然聽了,微微挑一下眉,問何氏:“母親,周姨娘之前有沒有和你說庶姐的事情?”
這幾日來,徐佩東是一點不想提到自己的這個大女兒,而周圍那些人或者直接避開這個名字,或者還是叫“四妹妹”,也只有自己女兒,用了個直白的“庶姐”來稱呼,何氏這回是被徐丹青傷透了心,倒覺得這個稱呼恰恰好的生疏又不失禮,摸了摸徐善然的頭髮:“沒有呢,你庶姐還沒進門就被你祖母的人帶走了,她根本沒來得及說什麼。”
“周姨娘最是曉事,只怕也不會說什麼。”一旁的桂媽媽說。
又是這句話,還不是自家孃親說的,而是孃親身旁最得用的媽媽說的。徐善然聽罷只笑了笑,吃完東西,再在何氏身旁坐了一會,便帶著綠鸚走了。
出了四方院之後,她也並不直接回自己的住所,而是往不遠處那片轉劃給邵勁用的綠竹小築走去。
邵勁這時候正在這院子裡搞自己的那些東西。
徐佩東自說了這院子不給外人進來之後就真的不給外人進來,不拘是誰,那守門的小廝總要遠遠見著就大喊一聲,一面是早早地叫裡頭的邵勁知道有誰來了,一面也是防備有什麼不知事的下人一聲不吭地就闖院子。
現在也是,那總角小廝遠遠見著了徐善然的身影,第一時間叫出聲來:“五姑娘與綠鸚姐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