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一定要找出元兇,嚴懲不貸!秋儀,你去請方令伊與穆大人過來。”
“是。”秋儀領命去了。
顧氏剛坐下,又猛地起身,“此事決不能傳入德意園。遙兒現在病中,以他的心性,若此等汙言濁語入耳,必然加重他的病情。”
“嗯,”秋遠山點頭,“公主那裡也不要讓她聽到。”
“秋河,你去德意園走一趟,囑咐一下秋嘉,再去德馨園一趟。”顧氏再吩咐一名侍女。
“是。”
廳中一時只有夫妻兩人,各自呆坐沉思。半晌後,顧氏問秋遠山:“侯爺,這些流言,到底是針對我們侯府,還是對公主?”
“自是公主,”秋遠山聞言嘆道,“只是這又有何分別?侯府、公主此刻一體,一損俱損,一榮俱榮。這人如此誹謗公主,其心可誅!”
“唉!”顧氏嘆氣,“臨著過年了,卻又出了這等事,這年可過得……”
秋遠山聞言不語,踱至窗前。今日是個陰天,天空灰沉沉的,乾冷異常。
“今年看來,不是個平順的年頭,幸好也快過完了。”
只是秋遠山那話說出沒多久,當日昏暮之時,帝都接白州急報,古盧國新王繼位,毀約犯境,已連奪三城!
慶雲十八年,似乎真的不是一個平常年。
皇帝連夜下旨,命威遠侯秋遠山翌日趕赴白州。
旨意下達至侯府,已是戌時。一府的人接旨後,震驚之餘,亦生憂慮。
眼見著便要過年了,都盼著徵人歸來,侯爺卻在這個時刻要奔赴戰場,如此的倉促。而大公子出兵墨州數月,至今未歸,二公子又重病在床。偌大一個侯府,竟連失頂樑柱,隱有風燭之險。
雖則如此,但聖旨既下,府中亦只有連夜為侯爺準備出征行裝。
第二日,臨出行前,秋遠山要去德意園看看秋意遙,顧氏陪著他。此次出征不知兇險,亦不知何日得歸,若說有什麼掛心的,便是在外的長子,及這個不是親子勝似親子的次子。
進得秋意遙房間,便見秋嘉正服侍他喝藥,一屋子的清苦藥香,讓秋遠山心中的憂切更甚。似乎自他與這孩子相遇以來,他便是泡在這藥香裡,這麼多年過去,依舊如此。
拾叄 空穴來風亦有因(6)
房中,秋意遙一見秋遠山入內,即要起身。
“你快別起來。”顧氏趕忙上前一把按住他,扶他靠在床上,又接過秋嘉手中的藥碗,親自喂他喝藥。
秋意遙喝過藥,又漱過口後,便自枕邊將一卷白絹取出,道:“爹爹,古盧人剽悍勇猛,又極擅弓箭,我皇朝與之交戰,屢屢傷亡慘重皆因此。昨夜,孩兒想了一宵,將我們的強弩又改進了一下。爹爹帶著這個,叫軍中技師按圖造出,看能否用於戰場。”
“遙兒!”秋遠山聞言,不但不喜,反而勃然大怒,將白絹一掃,橫眉豎目,厲聲道,“你病已至此,竟還通宵耗神,你難道忘了大夫的囑咐!你……你不要命了麼!”
“咳咳咳……”秋意遙張口,卻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得氣都喘不過來,心肺都似要咳出來。
顧氏見之,頓時又是心疼,又是心焦,不由得怒叱丈夫,“你吼什麼吼,孩子都給你吼破膽了!”
見秋意遙這般辛苦,秋遠山也是心疼不已,忙上前扶住他,又是拍背,又是遞水。好一會兒,秋意遙才漸漸止住咳。
“你這孩子啊……”秋遠山溫言嘆息,“你難道不知自己這麼做,為父我不但不開心,反而更加痛惜麼?”
“爹,”秋意遙緩過氣來,坐直身子,正顏道,“身為人子,本應替父分憂。孩兒無用,拖著這麼個身子,不但不能幫爹的忙,反只會令你們擔心,甚感慚愧。而今能幫得上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