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膏肌肉緊繃,他說:“是的,我們誰也不要動。否則都會死。”
牙膏很害怕女孩的眼神,有一種突然爆發的攻擊性,這種神情讓他很不安。
女孩說:“我相信爸爸,他一定不會讓我們兩個都死。他一定會想辦法。”
牙膏說:“可我不相信他會在乎我。我沒有什麼親人在上面,也沒有朋友。”
女孩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如果牙膏在這個時候殺了她的話,到時候他們就只會拉活人上去。如果兩個人只能救一個她知道爸爸一定會選她。
牙膏緊緊握著槍,只要他把手悄悄移動一下,女孩是不會發現的,因為他們兩個都不能轉身,甚至不能仰起頭向後看。牙膏呼吸有些急促,他黑黝黝的面板上豆大的汗滴一顆顆滑落。
他還沒有做好準備殺她。可是他實在覺得希望很渺茫,因為洞口很小就算他們能搬開一些建築也不可能搬開那根粗壯的橫樑,這個洞口只能一個一個拉上去,不能同時拉兩個人。
但是他告訴自己還沒有到非得殺她的時候,也許他們兩個根本就不可能被救上去。為了緩解心裡的那種可怕的惡念和緊張的情緒,牙膏開始岔開話題,他問:“如果被壓在這裡的是你和弟弟,你覺得你爸爸會選擇你還是你弟弟?”
女孩想了想,她說:“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爸爸願意用他的命換我們任何一個。”
牙膏問:“如果他只能選一個呢?”
女孩對牙膏的問題自然迴避了,她有點暴躁,她說:“既然沒有發生,我們就不要去假設。”
牙膏說:“是因為你不敢面對如果你爸爸選擇了弟弟這個事實吧。”
女孩反駁:“你怎麼知道爸爸一定會選擇弟弟,而不會選擇姐姐?”
牙膏說:“因為他比你小。大的那個總是吃虧一些。”
女孩說:“我會建議爸爸選擇我,不是因為我不想讓弟弟活,而是因為我覺得面對這個世界比死去更加殘忍。如果他願意像我一樣面對外面的一切,我可以選擇讓他活。”
牙膏思考著女孩的話。他頭一次以一個逆向的思維去看自己的過去,他以為父親和弟弟躲在那裡,眼睜睜看著他將被別人殺死,是對他的拋棄,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認為的。也許父親也是愛他的,只是他無法證實了,但是這麼想起來他會好過一些。
牙膏喃喃地說:“我們要一起出去,我們都要活著。”
女孩說:“我可以讓你先出去。”
牙膏一怔,他說:“為什麼?”
女孩說:“因為你不會讓我先出去,我不想你現在就殺我!”
女孩將心裡所擔憂地直白地說了出來,她盯著牙膏,彷彿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牙膏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他言不由衷地說:“我沒想殺你,我發誓。”
女孩知道他在掩飾自己,牙膏的眼睛不停看向別處,他試圖隱藏。
她說:“一會你先出去,我抓住你的腳,我們就能一起出去。你能保證不踹我嗎?”
牙膏有些羞愧,他說:“不不,你先出去,我拉住你的腳。”
女孩堅持:“ 必須你先出去,因為你的手勁比我大,你可以支撐兩個人的重量,而我不能。”
牙膏的喉結上下滑了滑,他覺得女孩說的有道理,他說:“好吧。”
女孩說:“我要你保證,你不踹我!如果你不能拉住那根繩子,你想踢掉我,我就用刀割斷你的腳筋,讓你成為一個只能用一條腿跳著走的人。”
牙膏被女孩犀利的眼神嚇了一跳,她的年紀比他小,可她說的話很嚇人。
“行。”牙膏點點頭,“如果我拉不住,我們就一起掉下去。”他覺得這姐弟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