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鎖頓時像是被點化了似的,想起來剛剛也是著急,應該去叫人幫忙啊!她立刻就要應聲,嘴巴卻被人捂了一下。
她轉眼瞪著彭因坦,就見他一臉壞笑。
在這不明不暗的光線中,他笑的樣子真是特別……
彭因坦見她怔在那裡,放下手,撐了下石壁,麻利地站了起來,拍打著身上也並不存在的灰塵。他看到索鎖還弓著身沒動,那眼神卻像是隻隨時準備要發動攻擊的小貓——就像他家裡收養的那隻小奶貓一樣……他忽然覺得自己這玩笑開的有點兒過了,伸手撥了撥索鎖額前的碎髮。
她短髮細軟,總是毛茸茸的一顆腦袋,時時看著像蒲公英……圓頭圓腦的。這會兒她頭髮還有點兒溼乎乎的呢。
彭因坦要把索鎖拉起來,索鎖卻避開了他的手。
她小聲說:“那你沒事兒就好。”
她垂下眼簾,看看自己身上,牛仔褲上沾了點塵土,她也沒拍打,轉身就上石階。
聽著康一山的聲音反而越來越遠了,她想大概誰也想不到,他們倆轉著轉著,居然會轉到這亂七八糟毫無觀賞性的地方吧。居然還狠狠地摔了一跤。她低頭看著石階——真是不該多此一舉啊。
但是……
“你慢點兒走,留神腳底下。”走進院中,彭因坦看索鎖接連踩上兩塊碎木,皺眉道。
索鎖回頭一看,彭因坦正彎腰把差點絆倒她的碎木撿起來,手剛拿起碎木,那碎木又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他握了握手,直起身來。
第四章 孤單的心(八)
索鎖心裡一頓,再看彭因坦,並沒有顯出什麼異常來。
彭因坦有點不悅。雖然施工現場雜亂是正常的,他還是要求儘量的規整。他皺著眉看看院子裡堆放的材料和建築垃圾,心想回頭還是得再強調一下……每做一處工程,他都要花一點時間做這些工作。等到工程結束,工地上幾乎都能變成他所要求的井井有條。
索鎖也看出他的挑剔來。原來只覺得他在飲食上特別講究,看了他的住處知道他是個生活上有條理的人,在他工作的地方,又能看出是個一絲不苟的人……就是這麼個人,時常沒正經。
索鎖想他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轉身先走了。
她回到小平房,人們都已經酒酣耳熱。見她回來,紛紛跟她道了謝,預備離開郎。
他們住在後面臨時搭建的簡易宿舍裡。等他們走了,索鎖開始收拾她的東西。不一會兒小葵和一山進來幫忙。
索鎖說不用他們動手,康一山還是馬上帶了小葵捲袖子就拿髒盤子鉲。
“甭跟我客氣啦。我也還是熟練工呢。我跟坦坦都在餐館打過工……坦坦你還記得咱們倆打工的那家壽司店嘛?找了個精瘦的香港大哥冒充日本人再騙美國佬……”康一山說笑著,給索鎖和小葵講他們那時候的笑話。
索鎖抬頭看了眼悶聲不響的彭因坦。
彭因坦站在門邊,紋絲不動地看著他們——真是大少爺啊……
索鎖很不好意地跟一山和小葵說謝謝。他們倆不但幫忙收拾,還洗好擦乾和她一起收到盒子裡。等到把所有東西都收好提著出了大門,小葵剛想要開自己的車門,就聽彭因坦說:“你們倆都喝酒了就別開車了。一山你打車送小葵回家。索鎖,你開我的車送我。”
“乾脆讓索鎖也把我們送回去算了。”一山笑著說。
彭因坦說:“你家那麼遠,不行。”
恰好有計程車放慢速度駛來,他就一招手。
小葵忙去把東西都送到彭因坦車上。
康一山嘿了一聲,說:“得虧我還是你哥們兒,不是的話你真能把我扔街上。小葵咱們走。你老闆太沒良心了……索鎖,我們走了。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