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因坦說:“別看了。受重傷、又剛失戀的人,氣色不好。”
索鎖愣了一下。
“你都不安慰我一下?”彭因坦發動車子,問。
索鎖哼了一聲,說:“那樣的女人也不適合你。分了就分了,有什麼好安慰的?”
彭因坦起速很快,她扶著車門上的把手穩定身體。
“哦……”彭因坦拖了長腔,轉彎時趁機看了索鎖一眼,“不適合我?看樣子你還是挺留心跟我在一起的女人嘛……那你覺得什麼樣的適合我啊?”
“好好開你的車。不準再廢話。”索鎖說。
“這怎麼是廢話呢?”彭因坦說。
索鎖不吭聲。
彭因坦開起車來並不費力,那隻受傷的手臂看起來並不怎麼礙事……所以也不耽誤他出來玩。
“再不濟,也是失戀啊。”彭因坦又說。
索鎖眉頭皺起來。
這個人,沒話找話、夾纏不清的……真後悔又被他的演技矇騙,坐上他的車,跟上了賊船似的。早知道無論如何都不理他,讓他在海邊凍死算了——她一激靈。忽然意識到自己剛剛是對彭因坦心軟了。這個念頭像是有蟲子咬了下她的指尖。
她低下頭,從腰包裡翻著鈔票。
彭因坦這會兒車子開的不怎麼快。以他車子的時速,應該很快就到她家門口了,但是他今晚開的慢上許多。
彭因坦看索鎖從她包裡翻出一卷鈔票來,眉頭一皺。
果然當他停下車,索鎖已經從那捲鈔票裡抽出了十元五元一元還有五角的一沓子,開始數給他看。
“我看了你車上的公里數,起步價開始算,餘外加一塊錢燃油費,一共該給你四十三塊錢。拿著。”索鎖把鈔票遞給彭因坦。
彭因坦沒接,“我這車,怎麼也得卡起步價11、每公里兩塊的那檔次吧?”
“不好意思,我窮,從來不打那檔次的車。”索鎖說著,就把錢拍在了彭因坦的腿上。
彭因坦看著鈔票從他腿上七零八落地滑下去,索鎖推車門就要下車時,又停下來,鄭重其事地把落在自己這邊的幾張鈔票撿起來理順好,拉過彭因坦的手放在他手心上,說:“彭大少爺,記著啊,不懂得尊重人可以,要尊重人民幣。沒有人民幣,你哪來那麼多摻水分的尊貴?”
她仍是冷著臉,腮上掛著譏誚。
要抽手離開,彭因坦卻握住了她的手。
“那天晚上我不該那麼說。我道歉。對不起。”他說。
索鎖愣在那裡,忘了自己手還被彭因坦握著。而她的手和他的手之間,幾層人民幣也被兩人手心的溫度穿透了……
“我打電話給你就想說這個,沒別的意思。”彭因坦見她不動,又補充。
索鎖沒反應,就直愣愣地看著他。
這眼神讓原本就覺得很丟臉的彭因坦更覺得尷尬……而且還不舒服。
“你倒是說句話啊,怎麼樣嘛。我不是成心要發脾氣罵你的,還有也不是……”
“嗯,行了。”索鎖突然說。
她說完,兩個人同時沉默了。
她抽手出來,避開彭因坦的目光,“行了。”
彭因坦本來覺得她這麼說了,應該這事兒算過去了,可是看她的眼神,他覺得沒過去。
“那天晚上說的,除了不該說的,都算數。”彭因坦說。
他握著方向盤,示意索鎖可以走了。
然後,他在座位上挪了挪,換了個姿勢。
“要是你覺得我道歉不夠誠意,那你就說出來,想怎麼樣。”他說。
索鎖坐在那裡還是沒動。
他看著索鎖,等著她的反應。
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