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姥姥沒在外面等她。她低聲叫道:“換鞋……餵你!樓上衛生間……別驚動姥姥……”
彭因坦哪兒還顧得上她說什麼,兩下把鞋子一脫這邊一隻那邊一隻丟在地上,一會兒就不見人影了。
索鎖關上門,把包和外套脫了下來掛在架子上,彎腰把彭因坦的鞋撿起來放到門口。
彭因坦的鞋子真大,拿在手裡有點沉。
她把鞋子並起來放好。看了看,又掉了個個兒,鞋尖衝外……站起來時,她伸腳一踢,那對鞋就亂了。
屋子裡很暖和,她搓搓臉。今年因為冷的較往年早,集中供暖提前了十天。
她走在溫暖的屋子裡,忽然想到那些寒冷的夜裡,和姥姥坐擁毛毯,守在壁爐邊取暖聊天的日子……她輕手輕腳地往裡走。往衛生間方向看看,一點動靜都沒有,她轉彎向裡,聽聽姥姥房間的聲音,敲敲門。
姥姥在裡頭應聲,索鎖推門。
她看到姥姥在床上盤腿坐著,再不像前些日子似的在家穿的都要很臃腫,笑嘻嘻地問:“暖和吧?”
“嗯。暖和的我坐在沙發上直打盹兒。”
“姥姥,以後晚了你就先睡。我回來您也就聽見了。”索鎖說。
姥姥對索鎖笑笑,問:“這麼晚回來,還有車嘛?”
“有。不過今天搭了順風車。”索鎖本來想說自己搭末班車回來的,話到嘴邊就改了口。想到外頭還有個活生生的彭因坦,清了清喉嚨,說:“姥姥,那您早點兒睡吧。明天早上想吃什麼?海鮮麵好不好?我買了貽貝,擱冰箱裡保鮮呢。”
“好啊。”姥姥答應,笑眯眯地看著索鎖。
索鎖被她看的有點兒心虛,加上好像聽見抽水馬桶的聲響,就趕忙跟姥姥說了晚安,關好了門。她回頭看時,並沒見彭因坦的身影。她開了燈,走到衛生間門前,裡頭還是一點聲響都沒有。
她剛要走開,才聽到水聲。
很輕很輕的,她往後退著。心想要不怎麼說,抽水馬桶的錢是絕對不能省的。看看,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家裡藏個人,也藏得住……也幸虧姥姥耳朵沒那麼靈了吧。
她看看姥姥房門,地上那一線燈光消失了。看樣子姥姥關燈休息了……
衛生間門開了,彭因坦揉著肚子出來。
他好像幹了什麼苦力似的,大汗淋漓。在亮處一看,他臉都發白了。
索鎖看著眉頭一皺,剛要說話,他什麼都沒來得及說,一擺手馬上又回去了。<;/
索鎖瞪著眼睛抱著手臂站在衛生間門外等了好一會兒不見他出來,她想要過去敲門,又覺得不行,拿了手機出來給他發資訊——她走的稍遠些,問他怎麼樣了。
彭因坦回覆:能活著出來就不錯……
雖然知道他是胡說的,她也有點著急。這樣子真不像是裝出來的,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突然就拉肚子了。
她眉頭皺的緊緊的。
忽的想起家裡是有藥的,急忙去翻出藥箱來看。藥箱裡治療腹瀉的藥有好幾種,不知道哪一種更對症……她正琢磨著,彭因坦終於出來了。她招手讓他坐過來,指給他藥看。
彭因坦看了看,還沒說話,又站起來往衛生間跑去。
這回索鎖就等在衛生間門口了,待彭因坦出來,她問:“肚子很疼嘛?”
彭因坦有氣無力地點頭,“嗯。”
“那是有炎症的。”索鎖抬手摸摸他的頭,很燙。她心想這可有點糟糕,彭因坦別是得了腸胃炎或者是更嚴重的什麼細菌感染一類的問題。她正在想要怎麼辦,彭因坦低了低身子,額頭就擱在她肩膀上。他額頭滾燙,燙的索鎖一哆嗦,動都不敢動。
“我送你去醫院吧。”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