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好巧不巧的,安遠陪著蘭素曦剛到醫院,就在樓道里見到了Lawrence和於寧這二位瘟神。
第二十章 劫持
去醫院的一路上,蘭素曦的神情安遠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她在笑。
她全身不受控地顫抖著,像是在打寒戰;眼睛一眨不眨地僵直地睜著,像是在夢遊。她不停地跟安遠說話,然而,更像是夢囈:
“你說,他這些年去哪兒了?怎麼曬得那麼黑啊?不會是偷渡去非洲了吧?”她咧著嘴笑問,唇角滴著淚。
“咱甭著急,師傅,您慢點兒開,沒事兒。他才五十五,我小時候看過他手相,他那生命線都快到手腕兒了,怎麼可能現在就死呢,不可能!”她彎了彎眼角,眼淚不受控地滾落。
司機師傅大概四十多歲的年紀,他從小鏡兒裡看了看後座上的小曦,搖著頭嘆了口氣。
安遠緊繃著臉,蘭素曦的強笑狠狠刺痛了他的心。他一手攬著蘭素曦、一手撫揉著她溼涼的臉:“別說話了,乖,閉上眼睛,先睡一會兒,什麼都別想。”
“我……嘔……”蘭素曦突然乾嘔起來。
安遠只好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扶著蘭素曦下去。蘭素曦卻只是乾嘔,什麼都吐不出來。
安遠看著蘭素曦彎曲而抖動的脖頸,真想一掌把她劈暈過去,這一招他大學秘訓的時候就已經練得很熟了,但此時此刻,手卻只能落在她的頸肩上幫她按揉。
如果真的是最後一面,無論有多痛,她都是必須面對的,否則,這將會成為她一生的遺憾。只是,這重逢太過短暫。安遠滿心的自責,讓小曦等著他一起去見父親,是不是錯了?
安遠舒了口氣,拉著蘭素曦的手輕聲說:“來,握我的手,用你最大的力氣,用力,用力!”
蘭素曦迷茫地看著安遠,在他的命令下用盡全力雙手齊握,安遠用和她相應的力度回握。
手掌間力量交結的時候,蘭素曦感受到了一種堅定的力量。這力量不疾不徐,恰到好處地迴護著她所有的流失。這力量穩穩地把她從無底的沼澤中拉起來,她漸漸呼吸到了夜色中的氧氣。她的眼神漸漸有了焦距,聚焦在安遠清澈的眸中,那裡深邃而溫暖。
“還能走嗎?就快到了。再堅持一下。有我在,別怕。”安遠收回手,抱著蘭素曦柔聲安慰著。
蘭素曦在安遠懷裡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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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休病假的人醫院跑得挺勤啊,這回是探病還是給自己看病啊?”在醫院的一層大廳等電梯的時候,於寧的聲音突然從兩米外飄了過來,安遠嫌惡地朝她看了一眼。Lawrence也在,正用研究性的眼神打量著他和蘭素曦。
“Lawrence先生,這麼巧,又見面了。哪裡不舒服嗎?”安遠沒搭理於寧,禮貌地和Lawrence打了個招呼。
“哦,突然頭很疼,來檢查一下。遠,你呢?怎麼這麼晚來醫院?” Lawrence臉上一團和氣,好像之前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
“家裡人生病了,過來看看。”安遠隨意地笑笑,眼睛卻在Lawrence的左手臂彎處的水痕上漫不經心地掃過。
Lawrence像多數歐美國家的人一樣,有著很重的體毛。他小臂上的汗毛在穿著短袖T恤的時候尤其顯眼。然而,他的汗毛卻只有左手手肘的一圈是溼的,這說明他剛才單手浸入到了齊肘深的水中,且已經粗略地擦過。
Lawrence是左撇子,上次吃飯安遠已經注意到了。左撇子Lawrence剛才做了什麼?安遠在他微微隆起的左側褲兜裡似乎看到了答案。
“很遺憾聽到這個訊息,希望你的家人早日恢復健康。” La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