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驛站——青蓮鎮。青蓮鎮並不大,鎮上像樣的客棧也僅有一家。等所有人馬均已安頓下來後,已是夜深。童舒空回到房內,剛準備坐下歇口氣,卻聽得隔壁的衛行露突然發出一聲驚叫,隨後是瓷器破裂的聲音。
童舒空面色一凜,如疾風般衝入隔壁,踢開房門闖了進去,房內靜悄悄的,只有衛行露站在桌前捧著手定定地看著她,地上有一個打碎的茶壺。
“衛公子你沒事吧?小的聽到驚叫所以闖了進來,多有得罪!”童舒空有些尷尬,眼前的場景明顯是衛行露想要喝茶,卻無意中打破了茶杯所致。
“小的去叫碧珊來收拾。”童舒空匆匆施了一禮,就欲離開。
“不用了,碧珊已經睡下了,不必驚動他了。”衛行露開口阻止道,邊說邊蹲下身去撿破碎的瓷片。
“小的來吧。”童舒空嘆了口氣,走上前扶起衛行露,隨後將地上的碎瓷片攏做一堆清理了出去。
“公子睡吧,小的告退了。”
“等等,童財,你可有傷藥?”
“公子受傷了?”童舒空有些緊張,迅速抬起眼審視了一下衛行露的全身。
衛行露抿嘴一笑,露出一直藏在袖中的手背,白皙的面板已被燙得一片紅腫。童舒空疾步上前檢視了一下,還好只是輕微的燙傷,並無甚大礙。她心裡舒了口氣,同時暗歎,到底是富家公子哥兒啊,倒個茶也能燙到手,真是服了他了!
童舒空從懷裡掏出藥膏,遞給衛行露,“還好只是燙傷,不甚嚴重,公子上了藥好好休息一下,明兒應該就好了。”
衛行露並不接過藥膏,只把手往童舒空面前一伸,道:“給我上藥。”
“這……男女授受不親,小的還是去把碧珊叫過來吧。”童舒空滴下一滴冷汗。
“罷了,你既不願,這傷處也不必上藥了,就這樣吧。”衛行露冷了臉,將袖子放下來遮住手,一副破罐破摔的樣子。
“小的給公子上藥。”童舒空在心底翻了翻白眼,只好拿過藥膏擰開盒蓋,挑出一點,拉過衛行露的手,將藥膏小心地塗抹在手背的紅腫處。
她的手並不細嫩,手指上有長期練劍後的薄繭,刮到衛行露柔細的紅腫肌膚上,引得他輕抽了一口氣。童舒空看了他一眼,放輕了力道,繼續塗抹藥膏,直到整個手背上全部塗滿了為止,才放下他的手,輕聲道:“這藥膏放在此處,明早公子讓碧珊再給上一次,應該就沒事了,天色已晚,公子早些歇息吧,小的告退。”說完,起身拱手,迅速退了出去。
衛行露看著她消失的身影,怔怔地發了好一會兒呆,傷處火辣辣的疼痛已經被冰冰涼涼的藥膏壓了下去,手上似乎還殘留著那人的溫度和觸感,他咬了咬唇,返身躺到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翻騰了半天,開始有些暗恨自己不爭氣。想他衛行露,縱橫商界這麼多年,眼界不可謂不廣大,心計不可謂不深沉,手段也不可謂不詭辣。見識過的女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只要他招招手,不知會有多少女人爭著給他獻媚,為何偏偏只有她無動於衷?他放低身段,對她青睞有加,她卻總是避之唯恐不及,好像自己是什麼毒蛇猛獸似的!衛行露握拳狠狠地捶了一下床,這個該死的女人,他對她這麼好,她的心裡卻只有安秀一個人!
舒空,舒空,衛行露失神地喃喃自語,深藏在心底的那一幕又浮現在腦海中……
第11章
“安秀,你的侍衛又換了麼?嗯,這個看上去文文弱弱,可別沒兩天又翹了!”
“衛公子,童侍衛可是我們安府僅次於張侍衛的一流高手呢!你可別小看她!”
“哦,聽墨書這麼說,本公子倒真要欣賞欣賞她的身手了!”
“墨書!休得胡言!不過是個小侍衛,行露不必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