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死兵此刻已經徹底瘋狂,無不嚎叫著加快了步伐,就連人群中的壯婦也是一樣,甚至還有婦人一手拿著棍棒、菜刀,一手抱著懷中孩童,尖叫著衝向前方。
中營陣中,都指揮使沈拓看著不遠處的景象,臉色陰沉得厲害,一旦鳥銃手開火,那些婦人和孩子便必死無疑,沈拓和營中將士都是於心不忍,可是又不得不開火。
“這些血債,都要記在李自成和一眾賊首的身上,要讓老子抓到他們,一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沈拓心中暗暗想著,隨即下令開火。
“放!”
一瞬間,新軍中營、左營、右營同時開火,猛烈的火力橫掃前方,那些衝到百步左右的流賊人海頓時被彈幕擋下,如同驚濤駭浪撞在了礁石上,直接停下了前進的步伐。
“放!”
又是一輪齊射,流賊死兵成片的倒下,剛才那個懷抱孩子的婦人也身中三銃,倒在了血泊之中,懷中的孩童此刻也不再哭鬧,安安靜靜的依偎在母親的懷中。
那婦人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嘴角竟然不可思議的微微上揚,也許只有到了真正死亡的那一刻,對於這對母子來說,才是解脫!
沈拓此時雙眼通紅,看著那對母子被後面衝上來的人群淹沒,死後連屍體都無法保全,心中怒火中燒,隨即拼盡全力大聲吼叫著,發洩著心
中的悲憤和怒火。
“放!”
鳥銃手們不斷射擊,三段式射擊綿延不斷,猛烈的火力讓衝鋒的流賊死兵傷亡慘重,哪怕是對這些死兵毫不在意的劉芳亮、李來亨、袁宗弟等賊首,此刻也是眉頭緊鎖,心中震撼不已。
“劉衍部的鳥銃如此犀利!”
與此同時,孫可望率領一萬七千長槍手也衝了上來,可是當中營的鳥銃手們開始齊射之後,孫可望便驚駭的望向前方,只見前方的死兵如同秋日裡的莊稼,被一層一層的收割著,根本衝不到新軍陣前。
也許換上各營的持盾甲兵可以衝到陣前,那些驍騎拼著傷亡也是可以的,但各營賊首捨得如此血拼嗎?
至少在各營死兵、步兵消耗完之前,各營的賊首是不會投入真正精銳的。
所以此時孫可望也是一樣,直接下令長槍手停止前進,然後就地結成方陣待命,驅趕著周圍經過的死兵、步兵繞到兩側去,然後繼續衝擊新軍方陣。
“衝吧,死吧!”
孫可望猙獰的面孔浮現了出來,對著遠處的中營方陣怒吼道:“我就不信,用幾萬條人命還衝過去!”
新軍中軍內,劉衍微微皺眉,此時城牆上的火炮火力在不斷減弱中,已經有兩門火炮炸膛了,陳永福第三次派人來請命,希望能停止炮擊,讓火炮散熱。
可是劉衍依然不鬆口,命陳永福部繼續開炮,直到所有火炮炸膛!
劉衍望著前方的戰場,那些死兵、
步兵的屍體已經在新軍陣前堆積起來,形成了小半人高的屍堆。後面衝上來的流賊士兵,甚至需要先爬過去,然後才能繼續衝鋒。
而流賊各營的甲兵與驍騎,也在不斷向前,只是距離新軍方陣還有段距離。
“給陳永福傳令:所有火炮對準流賊各營的驍騎和甲兵,給我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