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他的身前,替他更衣。
秦昊堯低頭,望向她垂眸為他更衣的柔順姿態,嗓音冷沉,徐徐問了句:“大清早的誰來了?”
“王爺,是我爹來了。他說昨夜在巷子裡看到有惡徒殺人,一夜沒睡,很早就到王府……。”穆槿寧一句帶過,不願多談,她知曉秦昊堯是不願看到穆峰的,也不必一廂情願將穆峰當成是他的岳丈說的多有分量。
秦昊堯淡淡一笑,俊顏更顯疏離。“還有這樣的事。”
穆槿寧不言不語,徑自將腰帶給他繫上,她雙手圈圍秦昊堯腰際的時候,他的黑眸陡然變深,她的傷並未痊癒,只聽得穆峰前來的訊息就不顧一切下了床去安慰,她,還真是一個孝順的女兒。
以前的崇寧——淪為別人嗤笑的最大緣由,也便是因為這個天生痴傻呆鈍的傻子,他總以為她不願承認自己是這樣不堪的男人的女兒,而如今……。她變得徹底。
若說是在他面前做戲,卻又實在自然不著痕跡。
穆峰才畫了一個幾筆,聽到穆槿寧跟別人在內室說話的聲音,抬起臉來,只看到秦昊堯大步走出來,身邊則跟著自己的女兒。
他睜大雙目,看清楚眼前那個男人長著一張何等俊美無儔的面孔,驀地面色死白,手中的筆無聲落地,突地情緒失控,揚聲大喊:“寧兒,他是誰?怎麼在你的屋子裡?”
他生怕歹人來殺他,一夜安寧,更不放心,沒想過歹人居然要寧兒的性命,居然趕在他前頭就躲在寧兒屋子裡!
穆槿寧急忙走向前去,穆峰流露喜怒的方式在常人眼裡都格外瘋狂狼狽,她拉下他指著秦昊堯的雙手,壓低嗓音,急著撫慰他:“他是王爺,爹,是我的夫君。”
爹跟秦昊堯只是匆匆見過一面,那也是在她剛回京城的時候,如今隔了大半年時光,早該淡忘,為何爹見著他卻如此反常懼怕?!
“他是壞人!昨晚他在巷子裡……”穆峰嚇得連連後退,言語不再流暢,手中力道控制不住,抓住穆槿寧的手腕,險些扼出幾道血痕。
雪兒見狀,急忙跑到穆槿寧的身側,幫著一起架住癲狂的穆峰,她也是從奶孃口中聽說過,這位郡王是個傻子,雖然生性善良,但總有些怪脾氣。
“怎麼了,爹?”在拉下他的雙手的時候,不經意撕扯開肩頭的傷口,她吃痛忍耐,蹙著眉頭,卻依舊不失耐心。
秦昊堯站在十步之外的距離,不再靠近一步,眸光清冷,彷彿不為所動。
穆峰緊緊低著頭,恨不得將脖頸縮回腹中去,不管穆槿寧如何安慰,昨夜的血腥場景,總是在他眼前浮現。或許因為這個惡人居然還與寧兒同床共枕,他更是無法理清心中的雜亂思緒,愈發不受自控的失態。他像是怕極了的孩子,將臉藏在她的身後,不想看到那個俊美妖異的男人。
“他……他殺了人了,我親眼看到的,好多血……。好多好多血……。”穆峰早已語無倫次,血色全無,說話的時候,連雙唇都在顫抖。
聞到此處,穆槿寧驀地轉過身子,眼神一凌,柔荑緊緊覆住穆峰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她的眼底閃耀著破碎光影,嚥下滿滿當當的苦澀,朝著雪兒吩咐一句:“雪兒,你先出去,這兒有我就行。”
雪兒遲疑了少許時候,也不再執著,走出了屋子。
秦昊堯徑自坐在圓桌旁,自顧自揚起那張宣紙,打量著穆峰筆下之人的眉目,雖然只是畫了匆匆幾筆,卻也有模有樣,有稜有角。
有傳言說,傻子也有不俗才華,穆峰出生宗室,雖然痴傻,卻總有教養,居然對書畫頗有造詣,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穆槿寧作畫的本事,或許也是骨血中一脈相連,繼承了這個傻子的才情?!
他無聲冷笑,眸光一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