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販被阿麥謝得有些不好意思,憨憨地笑了笑,便又要給阿麥再盛一碗。阿麥笑著搖了搖頭,叫親衛把錢付給小販,自己則徑自轉身快步向前走去。親衛忙將幾個大錢塞到小販手裡,轉身去追阿麥。剛追到阿麥身後,卻聽阿麥突然問他道:“你說咱們打仗到底是為了什麼?”
親衛被問得一愣,下意識地答到:“驅除韃子,光復河山啊。”
阿麥停下了步子,轉回身看著這親衛,“可這河山若是沒了百姓,光復了又有何用?”
親衛被問得愣住了,一時想不明白為何光復了河山就會沒了百姓。阿麥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她自己尚想不明白到底是守江山重要還是守百姓重要,又如何能叫別人來作答!
待轉了一大圈回到城守府門口,卻見唐紹義急匆匆地從府中出來。阿麥看他面帶焦急之色,不由得迎了上去,問道:“大哥,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有士兵奉命牽了坐騎過來,唐紹義上前用手拽住韁繩,轉頭答阿麥道:“徐姑娘不見了。”
阿麥奇道:“好好的,怎會不見了?”
“說是出去給小公子買早點,卻一直不見回來。”原來今天早上唐紹義過去看小劉銘的時候,小劉銘正哭鬧著要找姑姑,唐紹義見左右找不到徐秀兒,便詢問院中的侍衛,只聽一個侍衛說一大早徐秀兒就出府給小劉銘買早點去了,徑,還特意叫他送了出去。他本要去替徐秀兒買,可徐秀兒卻十分客氣,說什麼也不肯,也不要他跟著,只向他要了腰牌,說回府的時候好用。
唐紹義一邊說著,抬腳踩了馬鐙翻身上馬便欲走。阿麥也聽出了其中的蹊蹺,從一旁親衛手中牽了一匹馬過來,與唐紹義說道:“大哥,我同你一起去吧。”
自從豫州而返之後,唐紹義與阿麥已是疏離了許多,現聽阿麥這樣說,唐紹義與阿麥直接去了東城門,果然聽城門守兵說是有個年輕女子用城守府的腰牌出了城。兩人忙又策馬沿著官道追了出去。可直追出十餘里卻也沒能看到徐秀兒的身影不過一個身體柔弱的女子,腳程再快也不可能走得再遠了,唐紹義最終勒停了馬,默默地望著官道盡頭的太行山脈半晌,突然輕聲說道:“她這又是為了什麼……”
阿麥微垂了眼簾,過了片刻才說道:“她自是有她自己的理由,只是——”
“只是卻不肯和我說罷了。”唐紹義兀自接了下半句,回頭看著阿麥,笑了笑,撥轉馬頭向城內馳去。
回到城守府,徐靜聽到徐秀兒騙了侍衛腰牌溜走的事情也很是驚訝,說道:“她在府中的這幾日也極老實,除了追問過你們兩人什麼時候回來之外,從沒打聽過別的事情,不像是韃子的細作啊。”
阿麥搖頭不語,她也猜不透徐秀兒為何會這樣不告而別,若是她不想待在軍中,自可以講清楚了,不論是唐紹義還是自己都不會攔她,何必要自己獨身一人在亂世之中飄零?
徐靜顯然不大關心徐秀兒的去處,只隨意地問了幾句後,便又與阿麥談論起青州之事來,問道:“你可是想好了青州要如何守?”
阿麥低頭沉默許多才抬起頭來答道:“從冀州調一個騎兵來守青州,同時將青州百姓遷往太行山東。”
徐靜面露訝異,片刻說道:“就算再調一個騎兵營來,青州不過才有兩萬餘人,以兩萬對抗周志忍的十五萬大軍,即使有險可拒依舊是極為兇險的,更何況你若將青州百姓俱都遷走,軍心必動!阿麥,你可是考慮仔細了?”
阿麥看向徐靜,“先生,你說的我都明白,只是……”她不禁頓了頓,微微振唇,平靜說道,“守城便是為了護百姓,若是不能護住了這些百姓,這城又是為了什麼而守?”
徐靜靜默了許久,才說道:“那軍心如何定?”
阿麥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