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皇后沉默了一下,看向他的目光變得十分複雜:“你也長大了,有些事情確實可以自己拿主意了。母后也是老了,只怕也不中用了。”語罷,竟然捶了捶胸口胸口,眼中也隱約泛起了淚花。
六皇子一頓,似乎像沒聽明白一般。他撇撇嘴,面上雖然抹不開,聲音卻還是柔弱了下去,只嘴硬道:“事權從急,當時我人在外地,若是八百里加急通知了母后和太子殿下詳情,又等著你們回信,兒子只怕早就被賊子得了手!事後太子殿下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著實褒獎了我一番機智,太子與我又商議了一下,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便不再讓母后憂心。若是有心隱瞞,如今又何必舊事重提。”
他不等沈皇后有所反應,神情更加倔強道:“如今太子殿下的情況也一樣,不瞞母后,方才兒臣才得知,午後父皇會召見鎮國中郎將邢威遠。而他昨天晚上便到過了永定侯府,要替永定侯府遞上一本請罪的摺子。”他露出一個十分古怪的神色,“母后您還記不記得,太子殿下那枚玉璽,便是由永定侯府的小姐帶出了皇城?”
沈皇后愕然,不可置信瞪大了眼,全身都因恐懼而不可抑制的顫抖了起來:“你的意思是……這永定侯府在上的摺子裡面向皇帝告了密?!”
六皇子起身,將雙手反剪在背後,慢慢來回踱了幾步。他搖搖頭到道:“這永定侯府的摺子裡並沒有提這一件事情,只是向父皇提了提這次闖宮之罪,又委婉闡述了一番以往同高祖皇帝的開國之功,最後只點了一句自家姑娘在宮中失儀被送走。至於這玉璽,竟然是隻字未提。”他記憶力極好,便一字不漏將摺子上的字背誦了出來。
沈皇后聽到這裡,心臟幾乎才重新歸位:“想來霍家大姑娘帶走了玉璽的事情,這永定侯府尚不知情罷。”
六皇子卻從懷中掏出了一封簡易的書信遞給了沈皇后:“只怕事與願違,郡主派人把信送到了沈家,沈家送到了我的府上。這裡面說了,永定侯府已經全部知道,所以才讓我們早作防範!”他又將手伸進了懷裡,這次卻拿出了一封精緻的黃色封面的摺疊小冊,“母后,您瞧瞧這是何物?”
沈皇后狐疑地接了過來,開啟才看了幾行,臉一下子白了。她本就虛著身子,這時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好半晌才回神。想起方才六皇子念出的摺子內容,不由得大怒道:
“你……你真是糊塗啊,糊塗!若是郡主通風報信,你偷偷確認了這封摺子並無大礙,便讓他呈遞到你父皇面前又有何妨!!如今……你倒好,竟然把摺子私藏了出來。難道邢威遠會迷糊到摺子丟了,是因為他沒有呈上去嗎?若是皇帝追查起來,你不僅自身難保,還會牽連到太子!”
沈皇后越說越激動,她心下一寒。深宮之中,哪裡來什麼母子和兄弟情分,難道說,這個兒子早就在她不知不覺間,早就練就了一副兇狠毒辣的手段,更在這危急關頭,偷偷將這刀口對準了她和太子。
六皇子盯著皇后,突然笑了:
“母后無需擔憂,此事兒臣已處理妥當。御書房的一個小太監受過我很大的恩惠,我將這封摺子替換出來之時,又重新換上了一份。而新的那封摺子的內容,雖然對不住了永定侯府,但卻能保太子殿下萬無一失!”
新摺子的內容很簡單,還是感謝了皇恩浩蕩,自責了侯府在大火當晚的失職。但是卻詳細闡述了極為重要的一點,是因為永定侯府的過錯,才害得太子殿下不能及時前往營救皇帝,更玷汙了太子的名譽。只懇請皇帝看在高祖的敕封和侯府曾老侯爺的赫赫功績上,對太子從輕發落。
至於摺子中是如何寫的過錯,六皇子輕描淡提說了一句,自然是霍府的女人妄圖攀上高枝,害苦了太子。
沈皇后心中不滿,卻也不敢逼得太緊。只是原本桂康王府因為玉璽的事情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