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未開口向人借錢,她不知道求人原來這麼難,即使是好朋友也不例外。
她捧起一碗泡麵,繼續吃著,或許是吃怕了,她常常忘了吃,或是要分好幾次才能吃完。
這就是她今天的晚餐,而她剛才在電話中告訴雯姨她吃了一頓大餐。
一陣鼻酸,不爭氣的眼淚順著臉頰流進碗裡;她伸手想要擦拭淚痕,淚水卻不斷淌下,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她站了起來,決定去拿幾張面紙,不然她肯定無法吃完這碗泡麵。
一陣暈眩,一個沒站穩,楊其嫣差點摔倒在地。
她扶著椅子,沒想到頭越來越暈,她幾乎連站都站不住了。
不會吧!
她不能生病的。
窮人是沒有資格生病的,如果連她都倒下來了,爸爸和雯姨該怎麼辦?
楊其嫣以為她會死掉。
她躺在床上,過著她這一輩子最痛苦的日子。
王妤彤去參加一個研討會,一個禮拜後才會回來,等她回來的時候,她會不會已經變成白骨一堆?
肌肉痠痛、四肢無力、流鼻水、發高燒、眼睛張不開,她的頭甚至痛得讓她想要摘不自己的腦袋瓜子當足球踢。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有這麼軟弱的時候,除了哭,還是哭。
她試著下床,卻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完了!她一定會死在這張床上的。
想到她還沒嫁人、還沒當媽媽,甚至連做愛的經驗都沒有,不甘心的淚水再次淌下。
她想起了席烈。
那個帥氣的男人說喜歡她?
她也喜歡他的。
她開始想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想著他帶著傲氣卻俊俏的臉,她渾身一陣顫抖,彷彿他正溫柔的吻著她……她已陷入昏迷。
席烈捧著一束鮮花和一盒巧克力。
他已經以這副拙樣在駕訓班外站崗了三天,他恨死了自己現在的德行。
第一個晚上,他捧著鮮花、巧克力辛辛苦苦地趕來時,她已經關門走人了。
第二天,還有第三天,他居然連她的人都沒見著。
如果你回來的時候看到門關了,就表示我還沒有原諒你。
他記得她是這樣說的,沒錯!
女人都這麼難纏嗎?席烈眯著眼回想著他認識的每一個女人。
沒有!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用這種態度對他。
她是喝汽油長大的嗎?
她哪兒來這麼多的氣呀?
席烈衝進駕訓班,他已經失去了最後的耐性。
“叫她出來!”他對著櫃檯小妹咆哮。
“誰?”
小妹嚇壞了,她只是個工讀生。
“你的老闆——楊其嫣,不要告訴我她沒來。”他不要聽這個答案。
“她真的沒來。”
席烈看到的是一張苦瓜臉。
“你知道她為什麼沒來嗎?”他放低了音量,他好象嚇壞這個小女生了。
“我也不知道,楊姐沒打電話來,家裡的電話也一直沒人接;老實說,我也很擔心,不知道她會不會出事了。”說著、說著,她竟然哭了起來。
席烈皺著眉頭,希望她不是被自己嚇哭的。
不過他也沒空管她,他立即掉頭狂奔,接著跳上了車。
憑著上次吃完飯送她回家的印象,席烈很快的找到了楊其嫣的家。
這是一棟老舊的公寓,沒有電梯,也沒有管理員,席烈只能死命的按著毫無響應的對講機。
“沒有用啦!對講機是壞的。”大門外有個老婆婆,她對著席烈展露無齒的微笑,好象在嘲笑他的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