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恆遠當真是捨不得這個嫡長孫,現下所為的一切,其中也包含了些想要彌補的意思。尉遲津對尉遲恆遠一向並無什麼惡感,所以見其面上掛著幾分懊悔之色,當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正待尉遲津想著該當如何開口之時,書房的雕花木門卻猛地被人給推了開。
來人徑直跪在地上,高聲道。
“大人,陛下身子不好了!”
聞言,尉遲恆遠整個身子都僵硬了,緩緩回過身子,望著跪倒在地的暗衛,顫聲道。
“你說什麼?”
尉遲恆遠自然是不敢相信的,畢竟他雖說是站在了大皇子身後,但心下仍是忠於明德帝的,畢竟明德帝可是先皇託付與他,託付於尉遲家,也算是尉遲恆遠看著長大的。在尉遲恆遠心中,明德帝所佔的分量,並不比尉遲青少多少。
所以一聽明德帝身子不好的訊息,當即面色便變得蒼白如紙。
尉遲津武功極強,所以亦是能感受到尉遲恆遠紊亂的內息,當下便心道不妙。
果不其然,尉遲恆遠忍了又忍,終究是一口老血噴了出去,而後身子便彷彿不受控制一般,往地上栽倒。
也幸而尉遲津扶了尉遲恆遠一把,這才沒讓當朝的武官之首顏面盡失。
“先帝啊!老臣對不住您!”
身為託孤大臣,此刻尉遲恆遠心裡自然是不會好受。明德帝的年歲不過與尉遲青相當罷了,眼下居然不好了。
如若有了什麼萬一的話,這讓他有何顏面去見先帝啊!
尉遲恆遠一張剛毅的面上彷彿蒼老了十歲,老淚縱橫的模樣讓尉遲津心下也有些擔憂,當即便勸慰道。
“祖父,您莫要太過憂心,現下不過只是說陛下身子不好了而已,也並非是真的無藥可救了,禁宮中還藏著天山雪蓮,想來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聞言,尉遲恆遠的面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他雖說身為武將,卻並不通藥理,自然是不知天山雪蓮根本不能調養身子,所以也便信了尉遲津的言語。
“阿津,你快快隨我入宮,趕緊給陛下診治一番!”
尉遲津畢竟是太醫院院使,醫術也要比旁人高明許多。且因著他是自己的嫡長孫,尉遲恆遠自然是信得過的。
聽得此言,尉遲津倒並未馬上拒絕,畢竟他現下也想清楚,明德帝的身子到底如何了,且甘泉宮其中上書仁者無敵的牌匾之後,到底留的是何人的名字?
是敬王白均程?還是齊王白均禹?
“那咱們也不好耽擱,現下便入宮去罷!”
尉遲津直接答道。
聞言,尉遲恆遠此刻也恢復了鎮定,他畢竟是歷經過不少風浪的武將,也曾見過朝代更迭,自然是不會太受影響。
“也好,你先派人知會你媳婦兒一聲,讓她莫要掛心了。”
尉遲恆遠如此言道,顯然也是極為看重葉沐遙的。
見此,尉遲津心下倒是舒服許多。雖說太尉府當真是個腌臢之處,但尉遲恆遠身為太尉,卻是讓人不得不敬佩萬分。
尉遲津這便與尉遲恆遠一齊入了宮。當然,明德帝心下最為信任之人,並非身為御史大夫的付準,而是手握兵權的尉遲恆遠。
因著這份信任,所以他們二人並未受到多少阻攔,便徑直入了明德帝現下所居的甘泉宮。
入了甘泉宮之後,尉遲津便發覺一絲奇異之處。
甘泉宮中並未有太多伺候的宮人,只有一個大總管吳勝年。不過眼下明德帝倒並不若尉遲津心下所想那般病榻纏綿,反而精神奕奕的正在與當今皇后俞氏對弈。
尉遲津望著明德帝的面龐,發覺這位帝王面上盡是難掩的溫柔,望著皇后的眼神,與自己望著沐遙時的別無二致,當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