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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媽陪著笑,在杭迦白這兒又是另一副沒什麼底氣的模樣:“迦白啊,其實是這樣的,你哥這兩年學人家做生意,結果失敗了……”
果然還是老樣子,杭迦白無奈地搖搖頭,“錢的問題是嗎?”
“哎,是的呀……”姑媽低聲下氣地說,“小美也快上小學了,以後有的是花錢的地方。你哥讀書的時候就沒你出息,工作也沒你好,三十多歲的人了整天混日子。他那個老婆也是敗家子,天天閒著不上班,也不帶孩子,就喜歡逛街買衣服買包包,還非要學人家買名牌……”
杭迦白適時打斷了對方滔滔不絕的抱怨:“姑媽,您有話不妨直說。”
姑媽這才唯唯諾諾地道出了來意:“迦白,你奶奶不是留給你一套房子嘛……”
他知道姑媽一家惦記這套房子不是一天兩天了,也不奇怪,只是不怎麼擅長應對這種事情。
杭迦白蹙了蹙眉,“我記得奶奶去世的時候把存款都留給您了,對吧?”
“是啊,可那點錢在你哥哥結婚的時候都花得七七八八了。”姑媽越說越來勁了,“你看你掙得多,以後要結婚的話也沒壓力,你媽嫁了那麼有錢的老外,肯定什麼都為你準備好了,那個老房子對你來說也沒什麼用對吧……”
“老房子我不會賣的。”杭迦白淡淡一句,就結束了尷尬的話題。
且不說這老房子交到姑媽手裡究竟會變成哥哥做生意的資本還是嫂子手裡的lv包包,就算真是為了小美的學費,杭迦白也不認為這筆錢該落到他的頭上。他很清楚,前面那些都是藉口而已,姑媽從一開始就不滿意奶奶對遺產的分配。她總以為自己弟弟雖然破產坐牢,可家裡一定還藏了不少錢。
他們每天的日常就是揣度有錢人的日子,並加之唾棄。
而奶奶過世前他們又做了什麼?除了人快走的時候來醫院哭一哭之外,幾乎沒有盡過任何孝道。
對於這樣的親戚,自從奶奶走了以後,他就再沒來往過。說他涼薄也好,無情也罷,反正他不是普度眾生的菩薩,更不是腰纏萬貫的財神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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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杭迦白照常去接紀桐下班,又開始在家裡忙活起來。
厚厚一本手工畫冊,被她的小手工裝點得滿滿當當。桌上還攤著一堆彩色鉛筆,她細心勾勒著邊框,力求做到完美。
杭迦白倚在窗臺剪紙,時不時抬眸欣賞她認真工作的樣子。這讓他想起她十幾歲的時候,沒半點靠譜的樣子,整天嘻嘻哈哈的不知道在傻樂什麼。她的閨蜜問她將來打算填什麼志願,她居然沒心沒肺地說,“嫁給杭迦白就是我的畢生志願”。杭迦白剛好路過,被嚇得不寒而慄,腿一軟,差點就踩空了樓梯。
而現在,當年那個傻姑娘已經有自己的事業了,認真起來甚至偶爾還會忘了他的存在。
這樣也很好,時光把她磨鍊成了一個獨立而堅強的人。
紀桐用一小塊白紗做了個簡單的迷你婚紗,放在畫冊封面比了比,回過頭問杭迦白:“貼在封面怎麼樣,好看嗎?”
“挺好看的。”他點點頭,走到她身後,彎下腰輕輕攏她在懷裡。
紀桐測過臉,剛好迎上他柔軟的吻,淺嘗輒止。
杭迦白的笑顏仍近在咫尺,“桐桐,你穿婚紗的樣子很好看。”
她又想起除夕那天的尷尬事,“你還記得啊。”
“嗯。”杭迦白的嘴角漸漸上揚,柔和的目光散開和煦的笑意。
溫軟的唇貼上了她的耳廓,不經意似地問:“願意為我穿一次嗎?”
紀桐愣了幾秒,沒徹底明白他的意思,瞪大了眼向他求證。
“我的意思是……既然已經住到我家了,要不要順便搬到我的戶口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