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人便以一根火棒,在黑絹上疾書,等到袁中笙講完,黑絹之上,已密密麻麻,滿是綠光閃閃的字跡了。
那怪人將這一幅黑絹,小心地收了起來,道:“完全講好了?”
袁中笙道:“我所知盡在於此了。”
那怪人道:“好,你師傅就在前面七丈遠許處的一株枯樹下面,你去見他好了。”
袁中笙的心頭,怦怦亂跳,他絕不是吃驚,而是興奮,為了要搭救他的師傅,前前後後,已經不知生出了多少風波來,連整個武林都為之波及。
而如今,他終於能夠看到他的師傅了!
袁中笙連忙轉過身去,足尖一點,身形聳動,使向前掠出了兩丈許。
他一掠出了之後,再回過頭來看時,那怪人早已不知去向了。山谷中黑暗無比,或許那怪人還在谷中,但袁中笙卻已經看不到了。
袁中笙急於和師傅會而,也不及去理會那怪人究竟去了何處。他身形拔起,兩個起伏過處,便已經掠出了五六丈。
果然,在黑暗之中,向前看去,已可以看到前面有一株枯樹。
而且,在那枯樹之下,正有一人,倚樹而坐。
那坐著的人,一動不動,袁中笙這時,也看不清他的容貌如何,只是看來,身形頗像他的師傅而已。
袁中笙的心頭,跳得更是劇烈,低聲叫道:“師傅!是我來了,我是中笙。”
他說了幾遍,坐在地上,倚著樹幹的那人,仍是不回答,也不動彈。
袁中笙呆了一呆,心中陡地升起了一股寒意,心想北崆峒十七峰的妖人,全是窮兇極惡,不顧信義的傢伙,莫不要師傅已給他們害死了?
袁中笙一想及此,幾乎連再向前跨出的勇氣都沒有了!
他連吸了幾口氣,才大踏步地來到了那人的面前,定睛一看,才放下心來,同時,他的眼眶之中,也已充滿了熱淚!
一點也不錯,坐在樹下的,正是他的師傅馬放野!
只不過一年不見,馬放野神情之憔悴,實已到了袁中笙難以辨認的地步。
但是馬放野的雙眼,還睜得老大,那表明他沒有死,至多不過是被人點了穴道而已。
袁中笙腿一曲,跪了下去,他只覺得喉頭像是被什麼東西塞住了一樣,竟一句話也講不出來,過了好半晌,他才叫出了一聲來,道:“師傅——”
然而,他只叫出了一聲,喉頭又自塞住,眼淚籟籟落下,也不知是因為見到了師傅歡喜,還是想起了這一年多來的遭遇而難過。
又過了好一會,他見馬放野仍是一動也不動,連忙抹了抹眼淚,道:“師傅,你看我,歡喜得傻了,竟連你穴道都忘了解開!”
他伸手在馬放野的肩頭上,拍了一下,將馬放野的穴道拍活。
只聽得馬放野長長舒了一口氣,站了起來,轉過身去,揹負雙手而立。
袁中笙奇道:“師傅,你精神一定不很好,何不坐下?”
馬放野冷冷地道:“馬某人乃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不幸要死在你這種畜牲之手,也要站著死,焉能坐著死去?”
袁中笙聽了.不禁陡地一呆,道:“師傅,你……說什麼?”
馬放野的語音,仍是冰冷,道:“如今,你武功已如此之高,名頭也已響徹大江南北,我怎還敢做你師傅,你要下手,快點動手!”
袁中笙急得六神無主,道:“師傅,你……不做我師傅,我……我怎麼辦?”
馬放野一聲長笑,道:“我明白了,你一定要稱我做師傅,那是為了你殺了我之後,便有殺師之榮,更可以大大出名了是不是?也好,誰叫我當日瞎了眼睛,就成全了你吧,你還不快下手麼?”
袁中笙聽了,恰如萬箭鑽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