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也使不出來,哪裡還能怪叫?
霍烈的叫聲一停了下來,通天禪師的笑聲,聽來更其驚人!
他笑了十來下,道:“蒼雲,學武之士,過的原是刀頭上舐血的日子,沒有一個學武之人,不想自己的武功精進,那便是說,學武之人,本就個個存著傷人殺人之心,又怎能怪人家來殺你傷你?你叫我獨挽狂瀾,從何挽起?”
這幾句話,將蒼雲老人話了個啞口無言!
而各正派中人,一時之間,也是人人低下頭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袁中笙的右眼已瞎,奇痛攻心,他連運真氣,方始痛楚稍減,但自通天禪師現身之後,他卻全神貫注,看著通天禪師。
這時,他一聽得通天禪師如此說法,略想了一想,忙道:“大師你這樣說法雖然有理,但是世事難道便沒有正邪是非之分了麼?”
通天禪師面帶微笑,道:“好,問得好。依你之說,便當如何?”
袁中笙道:“學武之人,固然人人都想自己武功精進,但是所懷的目的,卻大不相同,有的仁俠胸懷,準備學好了武功,行快濟世,有的卻心存作惡,這其中便有是非之分了。”
通天禪師笑道:“是非,是非,你說是來我說非,千百年間,這是非怎有定論,譬如你,武林中人以為你是奸邪之極的人,你自己心中,難道也以為自己是這樣的一個人麼?”
袁中笙一聽。面上先是漲得血也似紅,但是在轉眼之間,面上的紅色,便已褪去,變得和死灰一樣。
他呆呆地站著,剎時間,只覺得萬念俱灰,只覺得世上紛紛紜紜的一切活動,實在是一點意思也沒有的,因為一件事,一個人的是非,都是那麼地難以判明!
他站著發呆,哪裡還講得出一句話來?
蒼雲老人直到此際,才大聲道:“老前輩,那你是準備袖手旁觀的了?”
通天禪師苦笑了一聲,道:“誰叫我當年習了武,我既已現身,還旁觀得成麼?”
他一個“成”字才出口,便猛地吸了一口氣,胸腹之前,立時凹陷了下去,緊接著,身子微微一挺,只聽得霍烈發出了一聲怪叫,身子已如同斷線飛箏也似,直飛了出去!
霍貝在一旁見勢不妙,一幌身形,便待溜走。
可是他這裡才一動,陡地眼前一黑,只覺得一股奇大無比的力道,向下壓了下來,彷彿是整座山峰壓到了面前一樣!
而事實上,那隻不過是通天禪師的一隻衣袖,向他蓋了過來而已。
通天禪師在一將吸在身上的霍烈彈出之後,兩隻衣袖,便一齊揮出,左袖蓋向霍貝,右袖蓋向文麗。
這兩人的武功,若和通天禪師相比,那實與螢火之於太陽無疑!
通天禪師的兩隻衣袖一蓋到,兩人身不由主,雙腿一曲,便跪了下來!
這時,只見霍烈的身子,在半空之中,連翻了七八個筋斗,直跌了下來。
人叢之中,立時有五六個人,竄了起來,想在半空之中,將霍烈的身子接住。
這五六個人,全是北崆峒十七峰中的高手。
當他們躍高了七八尺,一伸手,想接住霍烈之際,手才碰到霍烈的身子,便覺出霍烈的身子上,生出一股極大的反震之力來,將他們震了開去。
那股極大的反震之力,絕不是霍烈所發,而是通天禪師剛才,在將霍烈彈出之際,蘊在霍烈身上的!
剎時之間,在半空之中,亂翻怪叫的,已不止是霍烈一人,而是六七個人了。
這一下變化,實是大大地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而且,那六七人的去勢,陡地加快,又疾落下地來,落地之際,匐然有聲,一到地上,便自骨折筋裂,連發出慘叫聲的機會也沒有!
六七個北崆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