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最疼寵的女兒,宏治帝也沒說什麼太重的話,不過一句“沒規沒矩”,便把這事輕輕放下。
姜遙岑的長兄姜遙嶽說是娶了公主,可是誰都知道對於文不成武不就的人來說,那是平步青雲。可若對於一個文武全才來說,那就是折了他的凌雲志。
本朝嚴律,文、外戚不得干政,武、外戚不得掌兵。
姜遙嶽,論文,他是太子伴讀;論武,他出身四淵最顯赫的武將世家——定國公府。
還有一條不是律法規定的,但大家都知道,外戚不得席爵。
這個人,這個青年才俊,同意迎娶公主的那刻起,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太子伴讀,當初還是宏治帝親自挑的。好才學,好身手,也好樣貌。
這幾天宏治帝總想問姜遙岑:你兄長可有什麼願望?他真心的願意給那個出色的世家子,一點其他方面的補償。
可是,宏治帝知道,問了也是白問,那個沉穩的青年人,什麼都不會要。
宏治帝走回御書房,坐在案前,收回思緒。
拿起摺子剛要看,突然門外有動靜。姜遙岑走過去看看,是外面送來八百里急報。
四淵自太祖馬上奪了天下,就定有鐵律:八百里急報的“三不可阻”,即驛站不可阻、城門不可阻、宮門不可阻。
也就是說,只要馬上的人還能送信,即便是半夜三更,也可以穿州過府。城門下鎖開城門,宮門下鑰開宮門。
所以一聲不響的八百里急報就送到御書房,那是正常的。只不知這報的內容是喜是憂。
姜遙岑雙手接過匣子,躬身送到御案之上。
宏治帝拿過匣子,親手啟開封漆,取出匣中軍報。
開啟細讀,哈哈大笑。“這個柏瑜,果真是好樣的,賞!朕要重賞!”
姜遙岑心裡在打鼓,輕聲道:“昨天才賞了,應該是聖旨還沒到前線。”
“昨天是獲准他升裨將吧,今天特升他為偏將。這仗打是太漂亮了!”宏治帝龍心大悅,抬手把摺子扔給姜遙岑,“快看看,咱們這小將軍!”
不過幾行字,姜遙岑看得心驚:那個丫頭重傷!!自己絕對不是關心那丫頭,是怕治傷時敗露了她的女兒身,一定是的!
“聖上,臣有事啟奏。”姜遙岑施禮道。
“奏上來。”宏治帝還在興頭上,聲音裡都是愉悅。
“不知聖上想給這柏小將軍什麼賞?”
“嗯——賞……”宏治帝還沒想好。
“臣愚見,賞御醫治傷可好?”御醫治傷吧,姜遙岑想著,這樣自己還能幫忙瞞著一時。
“這個好!其他的賞賜回京再說。擬旨……”
宏治帝說著,姜遙岑提筆書寫。
“誰去頒這旨好呢?”宏治帝還在考慮讓劉全去是不是恩寵過隆?可是別人去怎麼能表示自己真的很欣喜。
“臣願往。”姜遙岑忽得單膝跪地,施了大武禮。
“你?”宏治帝一想,這幾天還說讓他去邊疆看看呢,這正是好機會。“也好,去見識見識吧!”
姜遙岑並沒有起來,依然單膝跪地,“聖上不知,這柏瑜與臣頗有些淵源——臣祖父大壽時……”大至講了蘇如畫的救命之恩。
這事講不講的,若聖上真定下欺君之罪,豈不會查這人的來處,定國公府是脫不了干係的。
不如就在聖上心情好時,一點點露給聖上。
只是蘇如畫現在的功績,還不足以讓聖上免了她的欺君之罪。
就算聖上想免,滿朝文武都不能容下這個女子。所以,慢慢來。
宏治帝聽姜遙岑講著就在屋子裡慢慢踱著步,終是停在姜遙岑身前,“居然還有這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