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遙岑與周苩跟著小太監身後來到了御書房。
宏治帝坐在御案後,才合上一本摺子。
兩人見宏治帝齊齊行了大禮,只是周苩是臣子禮,而姜遙岑是武禮。
宏治帝放下手中摺子,“起罷。”
兩人恭敬站起,不敢抬頭。
“先說說柏將軍傷情。”宏治帝開口。
周苩遵旨,撿著重要的情況說了。
“途中的傷勢怎麼樣了?”宏治帝再問。
姜遙岑猜到聖上會知道,卻沒想到這麼快,自己進京第一時間來面聖。聖上的訊息還是比自己到的快了。規矩在並不能去抬頭看聖上,只能抿了唇垂頭不語。
周苩雖然沒想到聖上知道,卻也沒表現出吃驚,道:“回聖上,路上所受的傷都不打緊,只是看著嚇人,全是淤青,卻沒有內傷,也沒有骨傷。”
“差事辦得不錯,一路辛苦,朕這就不留你了,回去歇著吧。”宏治帝沉聲道。
周苩行了退禮,“臣告退。”臨走給了姜遙岑一個眼神。
姜遙岑看到了周御醫的眼神,而且他讀懂了,這也是他擔心的事,只怕是……
周苩走後。
姜遙岑雙膝跪地,他從十歲進御前侍衛營,便一直都行單膝武禮,很久沒這麼跪過。
可是御案後的宏治帝卻似乎並沒有感到驚訝,由姜遙岑跪著,也不問原由也不讓起。
姜遙岑跪下見聖上不說話,只好自己先說:“臣有事啟奏,事關重大……”說完看一眼御書房唯二兩個小太監。
看見宏治帝手微一動,門口候著的大太監劉全一招手,兩個小太監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還帶上了門。
姜遙岑心頭略松,聖上這是給了自己解釋的機會。
低著頭,見人都走了,他才道:“柏瑜柏小將軍,是女兒身。”
摺子拍在御案上的聲音,不大,卻是沒什麼好氣,宏治帝帶著威壓的聲音,“你,好大的膽子!”
“臣萬死。”姜遙岑以頭觸地,腦子卻在飛速轉著——聖上這句說的不是柏瑜,而是自己,這事有八九成沒事了。看來並不怪罪蘇如畫,只是責自己欺瞞。
“朕還沒允許你死,先把事說清了。”宏治帝從御案上端起鬥彩二龍戲珠盞,喝了口茶。
姜遙岑聽著聖上那邊確實只是喝茶,沒有要摔杯子的意思才開口:“臣……”
“抬起頭來。”宏治帝聲音裡透著不耐煩。
姜遙岑起身跪直了,重又開口:“臣與家人在小鏈山被困,是被宋河村蘇姑娘與村人所救,蘇姑娘與家中四弟甚是投緣,四弟想拜她為師。
臣就把她帶回了京中,路上機緣巧合救下了柏家兄妹。到京後得知已經被山匪害死的柏家二哥,是要投在竇老將軍麾下做參軍的。
蘇姑娘一身好本事,就想去軍營看看。竇老將軍並不知情。臣是知道的,卻並沒有阻攔。臣萬死。”
這會兒只能說實情,講別的會讓聖上感覺他在給自己開脫,所以姜遙岑只請罪,不說其他。他知道自有轉圜的機會。
宏治帝眉頭一擰,“竇老將軍不知道?”語氣中帶了幾分不信。
姜遙岑忙解釋:“蘇姑娘樣貌上本就是眉眼濃烈,有幾分少年模樣,加之力大無窮,確實不太容易發現。”
“力大無窮?”宏治帝的語氣中有了興趣。
姜遙岑頓了頓,拿什麼說明比較好?總不能說,單論力氣,我兩個也不是她的對手?“她使的單手長槍,臣兩手才能抬起,不可能使著對敵。她還能開兩石的弓,她在馬上開的都是一石八斗的弓。”
“身高几許?”宏治帝放下了手中茶盞,而語氣中興趣更濃,
姜遙岑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