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並不是大朝日,宏治帝一夜沒怎麼睡,一早起身正在用膳。
動兵不是問題,問題在於糧草,今年大旱,九州中有四個州在開倉放糧。
其中武州、徐州、烏州都,開了義倉和惠民倉之後已經開常平倉,甚至徐州和烏州還請旨要開起運倉(起運倉可以理解為現在的戰略物資儲備倉)。
摺子就在御書房,宏治帝看到了,還在考慮是否批覆呢,這就要動兵,真不知道整個四淵還有多少餘糧能供給大軍?
幾個月前稅沒收上來,蘇如畫帶人去守陵域關時是軍餉不足,現在軍餉這塊也有問題,只是算來應該差得不大。
春末開始的天崑山以北四州大旱,雖其餘五州收成還好,可偏都是遠地,這幾個遠的州除留存當地的糧食,大多稅收是折銀錢上繳。
故現下里動兵用的銀子不用擔心了,而是糧食成了制約此次出兵的瓶頸。
為著這些憂心了一夜的事,使得宏治帝早膳也沒什麼胃口,草草用了幾口就揮手讓人撤了。
“姜侍衛來了嗎?”宏治帝微蹙眉頭,語氣中透露出他今天不太好的心情。
殿前大太監劉全聽到宏治帝的詢問,忙躬下身子,恭敬地回答:“姜大人現下里不當值,聖上要召見嗎?”回答中沒有半分不妥。
宏治帝輕輕揉了揉眉心,片刻後,抬起頭,“召他到內閣大堂。”聲音在空曠的寢殿中迴盪
劉全不敢有絲毫懈怠,立刻轉身吩咐手下的人去傳召姜遙岑。
而宏治帝則站起身,邁開腳步向寢殿外走去,“咱們也過去。”
“擺駕內閣大堂。”劉全高聲唱道。隨著他的聲音落下,一隊宮女太監立刻行動一隊隊在h後面緊隨。
宏治帝知道姜遙岑在宮外,過來還得一會兒,他索性不選擇乘坐鑾輿,一路走到內閣大堂。
內閣大堂裡,還是那些熟悉的身影在忙碌著。他們替聖上提前處理著公務,特別是剔除一些無關緊要的摺子。
他們的動作雖然迅速,但卻井然有序,每一個人都專注著自己手中的事。
當宏治帝走進內閣大堂時,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齊齊向他行禮。
宏治帝微微頷首,示意他們不必多禮。他走到主位上坐下,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內閣大學士還未到,內閣侍讀張北疇便上前回話。他躬著身子,語氣恭敬地說:“臣不知何事煩聖上親臨?”顯然對於皇帝的突然到來感到一些意外。
宏治帝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沉聲道:“打發個人,把近幾年越王那邊的動向都整理出來。”他的聲音雖然不高,但卻讓所有人都感覺到聖上今天不太好的心情。
“是。”張北疇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應聲答道。他轉身吩咐手下的人去整理資料。
宏治帝抬眼看張北疇,目光深邃,彷彿能洞察人心,開口道:“朕想讓越王進趟京,最近可能找到什麼無法推脫的理由?”
張北疇聞言,心中一陣緊張。他飛快地轉動著腦筋,想要找出一個合適的理由。然而,他搜尋枯腸,卻發現最近沒有什麼特別的日子,也就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藉口。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宏治帝的臉色,只見皇帝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但那雙銳利的眼睛卻讓他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這——”張北疇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沒有。”他的聲音有些低沉,略帶著一絲無奈。但他還繼續思考著,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一個可行的辦法。“但是,可以找一個。”
“說。”宏治帝的語氣中透露著期待。
“可以追封越王的母妃。”張北疇的聲音中有著一絲興奮。這是一個既合理又足夠召越王回京的理由。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