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冰看到蒲英只是微皺著眉頭,卻並沒有顯得多麼痛苦,便懷疑地問阿娜爾古麗:“你不會搞錯了吧?”
“沒搞錯!她現在只是剛剛出現症狀,還沒到最危險的時候,所以看著才不覺得很難受……”阿娜爾古麗急著解釋。
“可是,英子怎麼突然就氣胸了?”
“這個嘛,”阿娜爾古麗的表情變得愧疚起來,“都是我不好,昨天有沒堅持原則……可也奇怪,怎麼x光檢查又沒事呢?”
在她感到費解的時候,蒲英卻已經分析出了自己氣胸的原因。
昨天中午,她背部中彈時,可能確實如阿娜爾古麗所說,肺臟出現了裂傷,咯血就是證據之一。
不過。那個裂縫肯定不大,肺動脈的壓力又很低,所以血液很快就自行止住了,同時也封閉了那個裂縫,所以才沒有出現氣胸的表現。
而且這條裂紋實在太微細,可能還湊巧被細支氣管的紋理擋住了。所以x光檢查也沒能發現異常。
如果蒲英從那時起,就能夠休息靜養,那麼這個裂口能像從來不存在一樣,不再興風作浪。
但是她昨天半夜墜落冰洞時又受了碰撞,還有剛才在狹窄通道內的持續擠壓,以及滑落斜坡時的碰撞。這些當時看來都不太嚴重的胸部損傷,最終疊加在一起。使得那處還沒有完全修補好的肺臟裂口,又重新撕開了。
而且,還好巧不巧地形成了特殊的“活瓣”傷口——也就是說,當她吸氣時,空氣從肺臟的活瓣裂口進入胸腔,呼氣時活瓣傷口就自行關閉。將空氣關在了胸腔裡。
這就像打氣一樣,每一次呼吸,都只進不出。使得胸腔內的空氣越來越多,張力也越來越高——這就是張力性氣胸名稱的由來。
蒲英之所以能分析得這麼清楚,並不奇怪,因為梅醫生平時很好說話,但對她的醫療救護課的考核要求也是很嚴格的。別的女兵60分70分就可以透過了,蒲英卻從來都是理論和操作都得達到滿分,才允許透過。
為了透過這門很重要的課程,蒲英可是沒少被梅醫生開小灶,沒少看醫學書籍。
雖然她的醫學知識,遠遠沒有那些受過正規訓練的醫生和護士的全面和廣博,但是特種兵該熟悉和知道的戰場常見傷病的病因病理、症狀表現和急救治療原則,她都門清著呢。
蒲英很清楚,她的右肺,現在恐怕都要被胸腔內積累的高壓空氣給壓癟了。
再不處置的話,高壓還會繼續壓迫到左肺和心臟。
後果不言而喻!
“別說了!”她往地上一坐,推了一把阿娜爾古麗,“給我做穿刺吧!”
“好!”阿娜爾古麗也不再去糾結病因了,趕緊開啟急救背囊,翻找穿刺用具。
為了節約時間,蒲英又指揮起楊雪冰來,“你幫我消毒……還有一會兒得麻煩你,在後面扶我一下!”
稍後,她一瞥眼,看見阿娜爾古麗羅裡囉嗦地找了一堆東西,忙阻止道:“你拿那麼長的管子幹嗎?你該不會是想給我身上掛個引流瓶吧?”
“那你什麼意思?”阿娜爾古麗不解地問。
“當然是先穿刺放氣,然後剪個手套的手指,套在針上就行了!”
“可那是簡易的急救法啊!”
阿娜爾古麗的意思是,她現在有條件給蒲英做正規的胸腔引流治療,沒有必要做這種臨時應急的方法。否則,她做了一次穿刺後,還得再做一次引流,那不是受二茬罪嗎?
蒲英卻說:“能緩解病情就好,你管它是簡易還是正規?”
阿娜爾古麗頓時想到了,蒲英大概是嫌掛著個引流瓶很麻煩,不禁皺著眉頭說:“你該不是……還要留下來繼續進行偵察吧?”
“當然!”蒲英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