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員和失戀同時來了(1)
汽笛長鳴,火車徐徐開動了。聽著火車輪子咔嚓咔嚓的聲音,看著窗外漸漸遠去的成都市,想到自己即將去到的一個陌生城市,昔日男友的呼喊聲似乎又依稀在耳畔縈繞,肖瀟鼻子一酸,又開始淚流滿面。她突然間想起慕容雪村一本小說的名字《成都,今夜請將我遺忘》。
她在心裡默默地告訴自己:從現在起,永遠、永遠地告別過去。她要在一個全新的城市,開始全新的生活……
人力資源部經理陳建軍把肖瀟叫到辦公室,開門見山地說:“肖瀟,幹完這個月,你就可以先撤了。”
肖瀟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問道:“什麼?”
“幹完這個月,領完工資,你就不用在公司幹了。”陳建軍平靜地說。
肖瀟如五雷轟頂,呆若木雞地說:“為……什麼?”
“今年公司效益不好,金融危機讓公司業務損失慘重。”陳建軍慢條斯理地說著,“你是知道的,我們是做外貿的,現在外貿很惱火,很難做。”
“這次公司裁了多少人?”
“不知道。”
“總經辦還裁了誰?”
“不知道。”陳建軍冷冰冰地說。就像電腦語音提示一樣,一旦輸入既定的程式,他永遠都是“不知道”。他此刻的臉,冷酷得就像閻王爺手下的黑白無常,此刻,他正在執行閻王爺的“壽終逮捕令”。
被裁員的訊息是一個晴天霹靂,炸得肖瀟欲哭無淚,沮喪至極。她突然之間深深地體會到了“絕望”這個詞語的真正含義。沒有預兆,沒有心理準備,就是在一夜之間,傳說中的裁員終於在她身上活生生地發生了。
自從2008年底以來,“金融危機”就成為了報紙、電視、網路上最熱門的詞語,光是百度的搜尋就有8000多萬條。據說這個起源於美國、席捲全球的鬼魅致使廣東、江浙一帶數萬家企業倒閉、破產。即使這樣,她對金融危機也沒有多大的概念,每天還是正常上下班,經常要加很多楊白勞的班,工資沒有增加,也沒有減少。就像美國當年攻打伊拉克那樣,或者是奧巴馬當選總統,美國黑人歡呼雀躍那樣,她感覺這些美國的東西離她的現實生活太遠,與她無關。
而現在,原以為與她無關的金融危機終於毫無疑問地進入了她的現實生活,讓她真真切切地觸控到了,而且一觸控就是血淋淋的殘酷,冷冰冰的現實,殘酷無情得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甚至連多問一句人力資源部經理,他都顯得很不耐煩。
前幾天她參加朋友聚會的時候,有個朋友說,現在連擺小攤的商販都受到金融危機的影響,生意明顯沒以前那麼好了。當時她還覺得太誇張,好笑。現在想來,這絕不是笑話。像她這樣的職場良民、與世無爭的總經辦行政人員都成為了金融危機的犧牲品,又何況那些靠消費者支撐的生意人呢?
月底,她去財務結了賬,領了工資和裁員補償金,回辦公室收拾東西。她看到辦公桌上那兩盆綠色植物,它們長勢旺盛,生機勃勃。她苦笑著搖搖頭,那是前陣子她去花鳥市場買來的。想想真可笑,自己還一廂情願地要在這裡長期駐紮呢,沒想到現在說走人就走人了,真是世事難料啊!
她發現,此時只有她一個人默默地收拾東西,辦公室裡的同事們個個都一聲不吭,各自忙著自己手頭的工作。他們像事先約定好似的,連頭都不抬一下,始終保持著集體沉默。偌大的辦公室裡除了同事們敲擊電腦鍵盤的聲音,安靜得可怕,甚至讓人覺得有些沉悶。這些平日裡談笑風生、經常和她聊些家長裡短的同事們,在一夜之間全都成了陌生人。她終於深深地體會到了“人走茶涼”那句話——這人還沒走呢,茶就冷了。
裁員和失戀同時來了(2)
她突然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