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了這麼個大婁子,我不說你也是知道的。臨寧發電廠這攤子不好收拾。你過去後一定要小心,千萬別再出什麼婁子,有什麼事直接向我彙報!”
項存輝還沒來得及表態,就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發電廠事件餘波未盡啊!”蔣多聞說完馬上就斂起笑容。做領導的說風是風說雨是雨,什麼話都點到為止絕不多出半分。
項存輝識相地推說單位裡有事,得馬上趕回去。而後從從容容地走出了市委樓,直奔市長黎贏權的辦公室。黎市長有事外出,秘書苟曉同一個人埋頭在整理檔案。項存輝走上前輕輕地說了聲苟處長忙。領導身邊的秘書真正搞文字的少之又少,主要是負責領導在工作期間的飲食起居,像苟曉同這樣只認文字不認人的傢伙不知道黎市長為什麼會喜歡。
苟曉同抬起頭來,見是項存輝,忙放下手頭活起身讓座。項存輝見苟曉同說話聲音超標,就知道主子不在,可他還是裝作不知道似的問:“黎市長在裡邊嗎?”
苟曉同推推寬邊眼鏡,說:“我還以為你來找我呢,原來是衝市長來的!有兩個月沒來我這裡了吧?”說話的口氣裡有點責怪項存輝的意思。
“你苟處長是個大忙人,我到你這裡你有時間見我嗎?再說你這人比颱風還難捉摸,十防九空,我來了多少次都撲空。市長身邊的人誰能攀得起,攀得起也撐不起啊!”
“老兄你就別取笑我了,你還不知道我整天坐冷板凳看同樣的冷麵孔,文山文海的。不像你那樣東規劃西規劃,拿了好處還要指手畫腳讓人聽廢話。”苟曉同說著說著就編個順口溜出來,讓人聽了忒爽。
項存輝輕輕地帶上門,說:“工作要做好,生活實踐不可少。若想來個大躍跳,領導身邊常照料。我看你得改改這陋習,整天待在辦公室搞資料,把黎市長晾在一邊你是沒前途的。”
苟曉同聽了抿嘴一笑不哼聲,猶豫了一會才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話:“你想來黎市長身邊來照料照料?黎市長可不是好照料的,你別拿人家當孫子!”苟曉同並不是那種陳布雷式的秘書,雖然他的報告檔案寫得相當出色,在市政府所有的秘書中是最有水平的一個,可平時說話也是長一句短一句,熟悉的人都知道他並不是個甘於寂寞的人。苟曉同的話中除充滿著對黎市長的尊敬和佩服之外,也不乏戲謔之意,可見兩人的關係確實不一般。
項存輝更搞不清他為什麼總是埋頭資料堆裡,忙說:“黎市長在幹部群眾中的威信很高的,誰都說他是歷界政府領導中最出色的一個。我佩服得五體投地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拿他當孫子?他拿我當孫子我都覺得是看得起我呢!”
苟曉同指著項存輝的鼻子說:“項存輝啊項存輝,想不到你也這麼會吹牛拍馬,我還當你是個潔身自好的人,原來也俗得不能再俗了,以前真沒看透你!”說完,苟曉同又沉默了。
項存輝拿出煙遞給苟曉同一支,邊抽邊說:“這話是俗了點,我是為你著急,你要總是這樣埋在文山文海里何日才是個盡頭?我們是老朋友了,對你沒什麼不好說的,現在不同以前,你想圖個好前程不但要會做事更要會做人,多少人千方百計討好領導討好黎市長都沒機會,而你身在福中不知福,錯過機會後悔就來不及了。我一個農家子弟活到這份上也差不多了,不像你父母都是正縣級領導,你總不能給父母丟臉吧!”項存輝說得有點激動,滿臉朋友義氣。
苟曉同聽得有些感動,忙要項存輝喝水。抽完煙,苟曉同把菸頭使勁往菸灰缸裡一擰,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問:“老兄你認不認識圓夢的人?”表情也跟著嚴肅起來,似乎在考慮某個棘手的問題。
項存輝聽得心頭一驚,也不問為什麼,只說:“有是有一個的,不過這人有點怪,我得做做思想工作。”苟曉同忙問怎麼個怪法。項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