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俯身把晾衣架下的胡蘿蔔玩具拿了起來。
程子爭轉身要走,卻被人叫住了。
“程子爭。”聞柏聲走了過來,聲音冷沉。
程子爭轉過頭,一臉冷漠道:“什麼事?”
聞柏聲:“可以向你借個鍋麼?我想做飯,家裡的鍋不小心摔壞了。”
心裡的氣球炸開了幾個,程子爭的嘴角翹了一下,又迅速收斂笑容,冷淡地點頭道:“哦。”
兩個陽臺中間只有一道半人高的鐵圍欄,接遞東西十分方便。
程子爭把精心挑選的鍋遞了過去,臉上還是那副冷漠的表情,“隨便拿的。”
“記得還。”是不怎麼耐煩的語氣。
“好。”聞柏聲接過鍋。
程子爭頓了一下,又道:“你收拾東西就收東西,別弄出噪音擾民,吵死了。”
聞柏聲垂眸,輕聲道:“對不起,不會了。”
程子爭別開眼睛,聲音有點悶:“那……我先進去了。”
話是這樣說,但他的腿欲抬未抬。
聞柏聲叫住了他,“可以說一會話嗎?”
“說什麼?”程子爭的語氣兇巴巴的,雙腿卻沒再挪動一點。
聞柏聲的喉結輕滾,“這些年過得好嗎?”
真老掉牙的聊天開場白,程子爭在心裡吐槽了一句。
他冷淡地嗯了一聲,“還行。”
其實他心裡有很多話想說,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千言萬語滯在喉頭間,只能以沉默回覆。
他們之間隔了整整七年,不是一筆帶過的兩個字,而是2556天,是一頁又一頁撕過的厚重日曆。
鏡子碎了七年,物是人非,千千萬萬塊小碎片都是對方沒參與的時光。
他曾在大雪紛飛的街頭走投無路,也曾夢到過抓不住的人。
他曾經很想念聞柏聲。
但那些都過去了,說出來又不會改變什麼,他也說不出口。
程子爭不說話,聞柏聲又以為他有話要說。
兩人陷入了一陣沉默。
就在程子爭以為這天要被他聊死的時候,聞柏聲又開口了:“你怎麼不問我過得好不好?”
程子爭動了動唇:“那……你現在過得怎麼樣?”
聞柏聲掀起眼皮:“比七年前好。”
程子爭乾巴巴地回了一句:“哦。”
聞柏聲垂眸,語氣中帶了一點別的情緒,“你就沒有別的話要說嗎?”
“我……”程子爭抬起眼睛,剛好撞上了聞柏聲灼熱的目光。
像是被燙到了似的,他倏地別開視線。
以前談戀愛的時候,嘴都親過不知道多少回了,現在對視一秒卻覺得受不了。
明明氣溫不高,但整個空氣卻瀰漫著燥熱,兩個人都想走,卻不捨得挪一點腳步。
程子爭突然覺得喉嚨有點乾燥,忍不住問出了盤旋在心裡好久的問題,“你怎麼回沿城了?”
聞柏聲是在北京讀的大學,那所他們約好一起去的大學。
他還以為聞柏聲會留在北京工作。
聞柏聲目光深沉地看了面前的人一眼,聲音低啞:“在這邊有牽掛的人。”
程子爭有一瞬間失神。
他牽掛的人是誰?
他知道一點聞柏聲家裡的事,聞柏聲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他從小住在叔叔家,他們對他並不怎麼好。
不是家人,那是朋友?
還是……戀人?
程子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一件埋在他心裡好久卻被他刻意遺忘的事。
其實他剛做自媒體賺到錢的時候,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