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聞柏聲沒離開，程子爭也沒趕客。
兩人心照不宣地坐在沙發上，各自玩自己的手機，又出奇一致地都沒把心思放在手機上。
程子爭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趁著抬頭瞬間，悄悄地往旁邊看了一眼。
聞柏聲在刷抖音，看到螢幕上出現了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程子爭一怔。
聞柏聲居然在看他的影片。
看著自己的臉出現在聞柏聲的手機上，尤其是對方還看得津津有味，程子爭臉上的神色一滯：“你不是說你沒抖音？”
聞柏聲的手一頓，神色不變地抬起頭，道：“你昨天晚上不是讓我去看你的影片，我就註冊了一個新賬號。”
“我什麼時候讓你去——”
喉間的話一滯，程子爭想起來了，談合作的時候他的確讓聞柏聲去看他的賬號了。
但那時候自己又不是這個意思……算了，聞柏聲愛看就看吧。
“那你看吧。”程子爭咳了一聲，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從前一直期盼聞柏聲看到他的賬號，但現在聞柏聲真的看了，他反而有幾分坐如針氈了。
他忍不住又用餘光瞄了旁邊的人一眼。
瞥見聞柏聲在看那天的直播回放，程子爭嘟囔了一句，“都是直播的回放，有什麼好看的。”
聞柏聲專注又認真地盯著螢幕上的人，眼睛都沒眨一下，“好看。”
程子爭在心裡切了一聲，心說我本人就坐在你面前呢，你那麼喜歡看還不如看我。
但這話肯定是不能說的，說了顯得他太自戀了，聞柏聲指不定會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感覺喉嚨還是有點幹，他伸手去拿杯子，準備再喝一口水，冷不丁聽到身邊的人道：“帶球跑是什麼意思？”
“……”手裡的杯子差點摔了下去。
程子爭猛咳了一聲：“你問這個幹嘛？”
聞柏聲看了過來，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追妻火葬場又是什麼意思，是讓我重新追求你的意思嗎？”
程子爭立即道：“不是。”
聞柏聲收回目光，冷淡地哦了一聲，彷彿還有點小失望。
“你都在看什麼？”程子爭忍不住湊過去看他的螢幕，誰知第一眼就是暴擊。
螢幕正中央赫然躺著一條評論：
【一場誤會讓他從雨夜中逃離，偷偷生下了那個位高權重的男人的孩子。】
程子爭：“……”
聞柏聲也不覺得羞恥，還一字一句唸了出來：“一場誤會讓他從雨夜中逃離。”
程子爭一把遮住手機螢幕，聲音冷硬，“以後別看這種沒營養的東西。”
聞柏聲抬眼，道：“沒營養嗎？”
他勾了一下唇，“可我覺得很有趣。”
程子爭沒好氣道：“哪裡有趣了？”
“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新鮮詞彙。”
“還有——”
聞柏聲看著他，眼睛裡多了幾分別的情緒，輕聲道：“你走的那天確實下雨了。”
程子爭愣了，他沒想到聞柏聲居然還記得。
他還以為只有他一個人記得那個狼狽潮溼的下雨天。
那段時間程子爭很疲憊，沈秀珠上躥下跳催得很急，逼得他們一天之內把東西收拾好，而聞柏聲每天都會來找他。
他不出來，聞柏聲就會在樓下等一整天。
聞柏聲每天都來，除了他離開的那天。
因為前一天他打電話給聞柏聲，說明天約他在老地方見面，不見不散。
那天沿城下了特大暴雨，他只是把行李箱抬上車，就渾身都溼透了。
外婆問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