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沈秀珠為什麼生氣,可是他真的不想回程家了。
“別叫我媽媽,我沒你這種沒用的兒子。”沈秀珠打斷了他的話,惡毒地咒罵道:“你也是夠賤的,放著好好的少爺不想當,非要回來這裡,還嫌自己不夠賤是不是?”
“你爸說的沒錯,你真的腦子有病。”
今天下午程家耀氣急敗壞地打電話過來,罵她是不是有精神病遺傳給了孩子,說程子爭狂躁症發作捅死了他最喜歡的狗。
當時她還不以為然,現在想想,他放著好好的少爺不當,非要窩在這個地方,可不就是腦子有病。
咔嗒一聲,客廳的門被推開了。
王心蘭顫顫巍巍地扶著柺杖進來了,她剛從菜市場回來了。
她有風溼,一到陰雨天氣就腿腳不便。
看到程子爭的額頭破了一個口,還在潺潺往下流著血,她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連忙上前拉住沈秀珠,“你幹什麼!你打孩子幹什麼!”
沈秀珠一把甩開她,指著她的鼻子道:“我教育我兒子關你什麼事?”
“沈秀珠,我是你媽!”王心蘭喘著粗氣罵了一聲,“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態度?!”
沈秀珠冷笑了一聲,道:“如果不是你們沒錢,我至於被人戳脊梁骨去給人當小三嗎?”
“你們當初沒錢幹嘛要從孤兒院收養我?都是你們!你們害了我一輩子。”
王心蘭指著她,氣得手指頭都在打顫,“你真是氣死我了,家裡是窮了,可是從來沒有缺你的東西。”
“什麼叫我們害你去當小三,當初我沒給你找工作嗎?是你自己不肯去上班!”
“那時候我也勸過你,正經找個工作,不要去那個會所上班,你有聽過我的話嗎?”
沈秀珠並不是王心蘭親生的孩子,他們夫妻倆到了四十多歲都沒有孩子,就去孤兒院收養了十歲的沈秀珠。
夫妻倆都有穩定的工作,本來日子還過得去,只是在沈秀珠成年的時候,丈夫沈國強大病了一場,花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
沈秀珠不肯讀書,還沒畢業就出來打工了,她託人給沈秀珠在附近的相框廠找了個工作。
但沈秀珠嫌辛苦,死活不肯去,跟著幾個狐朋狗友偷偷跑去了會所上班,後來就有了程子爭。
“你還好意思提當年的事。”沈秀珠冷嗤了一聲,“你找的那是人乾的工作嗎?誰要去幹那個一眼就能望到頭的辛苦工作啊?!”
當年要不是她靠著自己的臉和手段謀算到了今天的一切,她到現在還在那個破廠子給人打包相框。
千算萬算,沒算到程子爭居然那麼沒用。
“你——”王心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扶住旁邊的桌子,有些站不穩。
“外婆!”程子爭不顧腿上的傷,連忙上前扶住她。
王心蘭深吸了一口氣,連忙擺了擺手,安慰他說自己沒事。
程子爭的額頭上腫了一大塊,破了個指甲蓋大的口子,上面的血已經凝固了,看著有幾分駭人。
看到他額頭上的傷,王心蘭的眼睛裡都是心疼,顫著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一時間老淚縱橫,道:“疼不疼啊?”
程子爭抿唇搖了搖頭,眼睛泛紅,“外婆,我沒事。”
外婆年紀大了,他不想外婆為他擔心。
沈秀珠看著祖孫兩人,冷笑了一聲。
這種廉價的親情她才不屑擁有,這種東西能當錢用嗎?
程子爭攙扶住王心蘭,看向沈秀珠,道:“媽媽,你和外婆不要吵架了。”
沈秀珠以前每次回家都會嚷著自己沒錢,伸手向王心蘭要錢。
他上個星期問過老師了,老師說沒錢並不可怕,只要他認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