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怎麼想起改名的,我聽那名字起的挺文氣的。”覘筆原來可不叫覘筆,叫陳小二,因著陳嫂子一向本分才把他兒子調來當了書僮,是徐禮給起的名,書僮不比別個小廝,呆在少爺身邊還有書讀,往後少爺作官,書僮放出去當小吏再多不過,為了這個,陳嫂子拿吳氏當恩人看,怕這兩個是進來挑唆少爺學壞的,打定主意要好好磨磨她們。
“嘿,那個荷花蓮葉,可不是不能取麼,這兩個也配。”覘筆賊笑兩聲,吃了陳嫂子一個毛栗子:“死小子敢跟我弄鬼!”
覘筆哪裡肯說,端了糕點出去,一陣風似的跑到書房門口,把熱騰騰的糕送進去,徐禮沒有心思吃,賞給他們倆,捧硯一把抓過去,在廊下衝覘筆咧嘴:“你定偷吃了,我得多一個。”
那邊採蓮看見了,曉得覘筆是陳嫂子的兒子,心裡定下主意,捲衣袖進去:“大娘,有甚要我幫手的,洗菜切菜俱都使得。”
碧荷還磨磨蹭蹭不曾出來,見採蓮殷勤了還白她一眼,拖了腿兒去井邊,她哪裡打過水,把水桶扔下去,回回都浮在水面上,還是灑掃的小廝看不過眼兒,幫她打了一桶水送到廚房,碧荷叉了兩隻手:“謝謝小哥了,實是拿不動呢。”
陳嫂子把臉一沉:“十五,既是天長日久呆在廚房的,這活計該做出來,把那菜都泡上。”
☆、第120章 陳嫂子小計鬥婢,徐小郎膽大擎香
徐小郎沒在家呆上幾天,又回書院去了,初一十五兩個知道少爺不日要走,恨不能立時在他跟前露了臉,好叫他去了書院也記著她們,可書房門叫捧硯覘筆兩個守得死死的,別說紅袖添香了,就是端個茶送個水也只能送到門口,再想往房門口進一步,這兩個就跟門神似的,把她們當作是妖魔鬼怪。
隔了窗倒常看見少爺,越是看,越覺得不能這麼耗在廚房裡過日子,這樣的哥兒,又年輕又俊俏,還是個秀才,照徐家這個勢頭應舉作官就在眼前了,若是能早早近了他的身,生下個一兒半女來,便是往後正頭娘子進了門,也要讓一頭。
有了這個想頭,得了空便往門前過一遭,去送水端茶的,立在門邊嬌滴滴的吐那一管聲音,陳嫂子在廚下瞧見了,啐了一口,當著初一的面就罵:“下賤樣子。”
初一卻老實的很,陳嫂子叫幹什麼就幹什麼,便是拿刀刮魚也從來不叫苦,手上叫割了刀口子,只裹一裹又在廚下幫灶,尋常也不去院子裡走動,看著十五跟沒腳雞似的亂撲騰,心裡暗暗笑她。
這個院子統共就這麼些人,黎叔的老婆年紀大了,便只陳嫂子一個說得上話的女人,她的兒子還在書房當差,只要這條路通了,還愁沒有機會往上。
收拾了那些個綢衣綢衫,卸了釵環,抹去脂粉,一樣樣的重新學起來,十五見了她這模樣哧一鼻子:“你倒認命,便想這輩子在廚房呆了?”她一個獨木難支,若是採蓮肯同她一處,不信調不開那兩個小書僮。
初一便只笑一笑:“都來了,不認命還能怎的,我不比姐姐生的好,也不知太太怎麼就挑中了我,既進了廚房燒火擔水都是命。”
十五見她這付扶不上去的樣,越發懶怠理她,只自個兒一門心思的往上爬,給過銀錢賣過俏,可那兩個卻一眼都不瞧她。
覘筆常來小廚房看他娘,總瞧見初一在做活計,便是得了閒,也只拿個小杌子坐在門口做針線,便悄聲對陳嫂子道:“倒不成想,還有個老實的。”他跟捧硯兩個哪裡瞧得上十五,若真個叫她進了哥兒身,那便是大罪過了。
陳嫂子冷笑一聲,狠狠戳一下兒子的額頭:“合著我生你,便生了個瞎貨,這一個才是厲害的,那一個出乖露醜,過不得三日便要求去了。”
覘筆吐一吐舌頭,再看初一那模樣,便瞧出大概來了,她總不急著同他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