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一笑:“公主駕臨,有失遠迎。”
“多禮多禮。”紅線快步過來,一臉驚喜:“史公子,你也在這兒?”
史安,自然就是易名改裝的安逝了,聞眼也是一驚:“原來姑娘竟是公主之尊,失敬失敬。”
“哎呀,你們素知我與父王都不興這一套的,何必如此拘禮?”紅線跺腳。
歐陽詢撫須:“公主說得是。你認識我這徒兒?”
“是啊是啊,之前他幫我解過一次圍。”紅線轉過書桌看他的字:“史公子是您的徒兒?好啊,以後都是自己人了。”
安逝笑道:“我也是軟磨硬泡拜的師。”
紅線拍掌:“有歐陽爺爺做你老師,當受用不盡。當初父王亦曾叫我拜師來著,只可惜我更愛舞刀弄劍,於文字繪畫一途只求粗通。”
“不愛紅妝愛武裝。公主是一位奇女子啊。”
“好個‘不愛紅妝愛武裝’!”歐陽詢哈哈一笑:“真該把這話說給大王聽聽,免得他老為我們公主的婚事發愁羅。”
“歐陽爺爺!”紅線嗔道:“您也來笑我。”
“女兒家領兵打仗與嫁得好兒郎有什麼衝突?聽聞李淵三女兒李三娘,不但組建了‘娘子軍’隨父征戰天下,更是嫁得柴紹為妻,婚姻事業雙雙圓滿。”安逝緩緩道。
紅線雙目放光:“你真是我的知音!若不嫌棄,今日我便認了你當我乾弟弟如何?”從第一眼見起,她就對這少年有種莫名好感,總覺他太過瘦弱,合該好好被人保護。
安逝對這個熱情開朗的少女也有親切之感,遂道:“公主今年貴庚?”
“十四。你呢?”
“呀,我剛滿十二,那是該叫你一聲姐姐了。”
“太好了!”紅線拉住她手:“以後我就叫你安弟,你叫我紅線姐便成。”
歐陽詢在一旁搖頭:“果然在軍隊裡呆久了的,一見面就稱兄道弟。”
紅線沒聽他說什麼,徑自沉浸在認了個弟弟的喜悅中,上下左右好好打量了安逝一番,瞥到她腰間掛著的小竹筒:“咦?這是什麼?”
安逝低頭一瞧:“哦,是一個小酒筒。”
“安弟愛喝酒?”
“非也。只是閒來無事時愛品上一口。”
“父王倒是挺愛喝酒的。對了,你喝過由葡萄釀製而成的酒沒?”
不就是葡萄酒?安逝點頭。
“你也喝過?”紅線眼睛亮了亮:“父王曾吃過一次從西域帶回來的葡萄酒,從此以後對那味道念念不忘。後來我們在自己院子裡釀過一些,可味道卻大大不及,也不知怎麼回事。”
見她蹙眉的樣子,安逝笑笑:“對釀酒法我還有些研究,改日有空的話,不如帶我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出原因呢。”
“真的嗎?那可太好了!”
公主府是座很普通的宅子,除了比常人住的寬敞些,再加上門前懸了個“公主府”的牌匾,其餘真跟平常人家沒什麼兩樣。
“素聞長樂王生性簡樸,重才輕財,從紅線姐你這府邸來看,真是不假。”
紅線笑嘻嘻的摸著釀酒大桶:“父王常說,他是農民出身,比不得那些大官僚大地主,吃得飽穿得暖也就夠了,何必非得山珍海味、綾羅綢緞、高門大宅?”
“聽說他每次打了勝仗,攻了城池,所獲金銀珠寶全都賞給了將士,自己一無所取,是不是真的?”
紅線點頭:“所以我們全家上下吃的是糙米飯跟蔬菜,穿的是布衣,所喚婢女隨從也不過四五人,窮得響叮噹啊!”
安逝忍笑:“無怪乎得到四方民眾真心擁戴,以身作則,到家了。”
說話間,窖外傳來一聲呼喊:“線兒,你說的人在哪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