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全不似會混雜在這種熱鬧場合的人。安逝不由起了好奇心,轉過身看了一眼,說話的是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眉目開朗,丰姿奕奕,無端有些面熟。
“好啊,下就下。不過按他們說的,一兩銀子一個子,中盤認輸的就出一錠金子。”說話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麥膚色,輪廓較常人來得深刻立體,有點像混血兒,十分俊美。
啊,竟然是在下圍棋。
“好,無所謂。”青年微笑頷首,真真是副視金錢如糞土的態度。
圍觀者鬨然。一兩一子,中盤認輸就要付金子——這可是從未有過的高價彩棋啊!
少年在棋盤上放了四顆黑子,然後抬起頭對四周看棋的人到:“哥幾個安靜點,等我贏了就請大家喝酒!”
眾人都是一陣大笑。有人說:“剛才對陣的都輸啦!你小子雖然棋藝不錯,不過……嘖嘖,加油吧。”
“好了好了,先閉嘴吧!”少年擺手,臉色凝重起來。
由於這樣高昂的注碼實在罕見,眾人見了他的樣子,也不敢再出聲,一齊靜靜的看棋。
青年小飛掛角,少年尖頂,青年長出來,少年也是小飛,守了個角。青年運子如飛,在四個角都如出一轍地下出同樣的形狀。
轉眼間,少年已在棋盤上守了四角,青年卻孤單單的八個子無地無勢。少年彷彿鬆了口氣,這一進一出,青年至少又多讓了自己兩個子,這盤棋怕是輸不出去了,他暗忖著,伸手端過一碗茶喝起來。
下一手,青年在天元落了子。
少年見狀,一時間有些猶豫,青年擺的陣勢分明就是結網以待,剛才看他殺之前幾人的大龍就跟玩兒似的,現在自己四個肥角在握,還是謹慎一點的好。少年反覆思量半天,又在兩個角的中間放下一子。
青年沒想到少年在邊上沒有打入,當下也不客氣,自己就先給佔了。
安逝在一旁瞧得有趣,自己已經好久沒下過棋,古人下棋也是第一次見,一時間站在旁邊入了迷,再也走不開了。
棋盤上兩人是各行其道,守實地的守實地,布模樣的布模樣,棋走得飛快。數十手後,青年見自己的模樣已有些雛形,又得了個先手,拈起顆子重重的拍在少年角部的三二上,少年也不示弱,將黑棋立下,一副強殺的態勢。青年彷彿胸有成竹,左碰碰右靠靠,雖然將三二上的棋子給送吃了,卻將少年的一條邊衝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幾顆孤零零的殘子向白棋的中腹跳出。端的是招招凌厲,式式見血。
安逝在一旁微微的嘆了口氣。少年的大龍眼見是活不成了,倘若現在棄掉,再利用白棋殺龍時留下的一些薄味,在棋盤邊上還是能活出一塊的。這樣的話即便是輸也是很有限的。
可惜當局者迷。少年現在是一門心思要求活棋,左衝右突,將龍越做越大,苦苦支撐了二十來手,竟然走成了個後手死。
圍觀的人也不像開始時那樣安靜了,紛紛小聲議論著,有的露出遺憾的表情,夾之佩服或是不服氣的,卻誰也沒有大聲嚷嚷,看著少年的時候,都流露出同情的神色。
少年坐在那裡,盯著棋盤看了半晌,終於嘆了口氣,也不說話,默默伸手去掏錢袋。突然一聲大叫起來:“我的錢呢?”
又開始熱鬧起來。一人道:“被偷了嗎?還是掉了?”
有人小聲道:“說不定本來就沒帶那麼多錢,現在故意找個藉口……”
少年漲得滿臉通紅,又上下摸索了一遍,還是沒找到。
青年站起身:“算了吧。我看你渾身綢緞也不是賴帳之人,咱們就當交個朋友。”說完掉頭欲走。
少年急了,“砰”一聲把腰間一塊玉佩摔在桌上:“交朋友歸交朋友,該你收的你還是要收。我不是那種輸不起的